正想着,窗牖外面传来一阵规律的响动,沈昭嬑几乎没有犹豫,起身下炕,快步走到窗牖前,打开了窗扇。
一阵冷意扑面而来,令她遍体生寒,她生生打了一个寒噤,来不及反应,齐雍已经翻窗进屋,迅速关好了窗牖。
齐雍解下氅衣,搭在红漆椅上:“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许是白日里睡得多了。”沈昭嬑身上有些发冷,坐到了炕上,倒了一杯热茶,捧在手里,“庆功宴还顺利吗?”
齐雍脱掉皂靴,盘坐在炕上,觉着她这个问题很是奇怪,宫里办宴哪有不顺利的?难不成还有人,胆敢在宫里闹事不成?
不过,沈昭嬑既然问他,他也如实将庆贺宴上的事,简单说了一遍:“……我出宫时,沈侯正在与同僚与话,想来不多久,就会回府,一切顺利。”
他特地提了沈岐。
齐雍前世加了太傅衔,如今却加了太师衔……
因为显国公提前离宫,前世波折重重的太和殿行祭,这一世也顺利进行了……北伐大军进京后,齐雍和太后党的第一场交锋,齐雍大获全胜,齐雍平定铁勒部的威望,也会比前世更盛,对付显国公府的把握,应该比前世更大了。
沈昭嬑不觉弯起了嘴角:“恭喜殿下。”
许是喝了许多酒,眼前的人是她,齐雍的情绪有些不受控制了:“他们原本可以不死的,”他嗓音嘶哑得厉害,“他们不该死的。”
沈昭嬑喉咙里一阵涩然,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安慰他的,可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
她看着齐雍,他喝了许多酒,双眼一片通红,眼神也不如平日里幽冷,她好像没闻到,他身上浓重的酒气。
“萧关一役是显国公府为了对付我,精心部署的一盘棋局,”齐雍的表情有些自嘲,“皇上亲政之后,朝中许多中立大臣,也渐渐倒向了皇上,同太后党形成了分庭抗礼的局面。”
“显国公担心我北伐立功,羽翼丰满,就无法继续压制皇上,希望能借北伐一战,除掉我,重创皇上,借机在朝中立威,削弱皇上的势力,彻底孤立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