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宁宜给听笑了:“我祖母时常骂我,让我多学学你,往人相处合得来则聚,合不来,也不给人难堪,淡着就行了,我就做不来这点,哪个惹我不痛快了,我非得怼上几句,心里能舒坦。”
“那是也是你有怼人的底气。”
魏国公府是皇亲国戚,又是闲散勋贵,家里没掌实权,京里不会有人会刻意针对魏国公府,加之皇后娘娘懿范承德,也是满朝公认的,魏国公府本身名声也不错,京里无不给面子。
可不像镇北侯府!
身为保皇党一派的支柱,自太后干权开始,镇北侯府就已经挡了太后的路,成了显国公府进一步把持朝堂的绊脚石。
镇北侯府的存在令太后党如鲠在喉。
因此爹爹在中军衙门,也是如履薄冰,在朝中更是谨小慎微,唯恐被人抓了把柄,加以利用。
母亲中了丹毒,家里连声张也不敢,沈昭嬑在外行走,也尽量不与人生出龃龉。
宫人过来换茶。
屋里熏了摩罗合香,沈昭嬑待了一会儿,便觉得有些口干,她接过粉彩牡丹纹的茶盏,掀开茶盖,送到唇边,正要喝……
低垂双眼猛然一缩。
魏宁宜正在摆弄棋盘,没发现她的异样。
沈昭嬑佯装品茶,不动声色地嗅着茶香,便将茶杯移开……注意到奉茶的宫女,跪到毡席前,换了魏宁宜跟前的茶。
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沈昭嬑捧着茶盏:“上乘的太平猴魁,叶色苍绿匀润,汤色清绿明澈,叶底嫩绿匀亮,兰香高爽,有一股独特的猴韵。”
她又将茶送到唇边,余光瞟到宫女奉茶完毕后,正缓缓起身,沈昭嬑没看出有什么不妥,宫女奉茶、换茶、起身,处处都表现得谨慎小心,礼数周全。
沈昭嬑洇湿了嘴唇,慢慢喝了一口,便放下茶杯……
这时,宫女躬身退下了,待她转身时,沈昭嬑捏了帕子按了嘴角,不动声色地将茶吐到帕子上,将湿帕子塞进了袖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