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鹤川回府,一路都蕴着怒气。
因为他心知肚明魏明韬和她的关系。
同在师门,两小无猜,自幼相处的时间与他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好笑的是,论情分,论地位,他都不如。
当年他几乎跪断膝盖,只换来那一句,“青梅竹马的情分,怎么能和我的前途比?”
原来她为了前途选定的人,是他。
怒意攀缘,肆意烧灼,他冷脸入府,疾步回院,生怕自己碰见她,忍不住迁怒于她。
只是风雨欲来,挡也挡不住。
他前脚踏进院里,手下便把一封信递了过来。
眸光落到那行熟悉的小字上,他呼吸一滞。
墨水在纸上洇开,洋洋洒洒几百余字,言尽思亲之苦,又谢魏氏为府邸奔走的恩情,字字恳切,看得他怒火中烧。
他以为魏明韬想法设法买宋宅是一人之谋,原来不是。
他以为他买下宋宅会令她欣喜万分,原来也不是。
她明知他已允诺又从不失言,却也还是拜托魏明韬去办此事,或许不是不信任他,只是她不稀罕。
就像那日大雪纷飞,她躲在门后讥讽嘲弄,也不肯看他一眼。
她从来都只会践踏他的情意!
药童,信笺……
她病发高热,卧床不起,日日服药,左不过是想让魏明韬安排的人有机会接近!
好啊。
原是他低估了她的心机。
信笺被撕碎,连同那两张契书,一同扔进了花泥。
玉兰院中,宋妙元倒掉药渣,才方起身便被楚鹤川攥住了手腕。
手上脱力,陶药锅从半空掉落,霎时摔了个七零八落。
“鹤……鹤川,你……”
她被拖着进门,房门掩闭那一瞬,一只手攥住了她的脖颈。
死死箍住,缓缓收紧。
“宋妙元,胆子不小。”
“几次三番耍小聪明,是赌我不敢将你的身份公之于众?”
“那魏明韬到底多重要,能让你甘愿染病也要与他私通?!”
扼住咽喉,她被迫仰面喘息,迎上楚鹤川腥红暴戾的眸子,好似看到他体内的困兽。
她忽然有些怕了。
“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