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完杨寓的汇报后，永乐悠悠答道：“其实，胡氏兄弟是朕在南洋时放回去的。胡一凡虽然病死辽东，但他的俩个儿子都是人才，一个擅长新政，一个擅长制造火器，朕实在舍不得杀他俩。”

皇帝的答复雷得杨寓外焦里嫩，天下怎么还有这样给自己找麻烦的皇帝！

过了好半天，杨寓还是忍不住问道：“陛下此举不是放虎归山么？”

永乐解释道：

“朕也知道，放他们回去，如同放虎归山。但是朕放他们回去，实际上是想看看这二人和黎利相争时，到底有没有能力，得不得民心？”

“如果他们没有能力平定交趾乱局，大明吊民伐罪，师出有名，再次强行收回交趾，倒也说得过去。”

“但是，从现在的情况看来，胡氏兄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凝聚民心、平定交趾。试问你们内阁诸位，谁有这种能力？”

“也许大家会说，可以再派辽东虎狼之师灭他十次、八次。但是你们想过没有，朝廷以十四省国力，在交趾驻军六、七年了，为什么还搞不定交趾这弹丸之地？”

“就是因为朝中大臣不思进取，相互攻讦，消耗了大明太多的国力。连交趾这样的南蛮都知道会摊丁入亩，推行新政，你们还在牢记祖训，故步自封，连个浙江都试行不下去。你说，他们在内心深处会畏惧你们吗？”

“其实，你们心里比谁都清楚，册封胡氏是最好的善后之策，只是拉不下上朝天国的脸面罢了。你们来请示朕，不就是担心在史书上留下骂名吗？”

“那好，朕就替你们顶缸罢了，与其被动尴尬，不如主动册封胡汉苍为安南王。”

杨寓还是有些不甘：“陛下……”

永乐没让他对方说下去：“朕考虑的是，不仅将来大明海军、商队往返东南沿海，还不失有一个热情的东道主；而且需要借此警醒各位臣工，不要时时处处以天朝上国自居，动不动都空喊口号‘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实际上，你们还不如这些南蛮，自己不思进取，还要阻挠他人不思进取，必将被历史的车轮所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