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啦,劳德小姐打你你不爽啦?

“十岁的小朋友决心对抗坏蛋已经超棒了哦?”鸭鸭编织出荧光字符积极鼓励。

“十岁……”这张脸,这个年纪,手电筒的光照不亮这个狭小空间,布拉姆竟有些恍惚,如同回到了不能见光的家族城堡,看到了那个不在人世的孩子,那个时候第一次用圣剑封印他的骑士团还没踏上那片偏远冻土,领民还没惨遭屠戮,多美的时光啊,他不禁温柔了声音,“你这年纪连织布机都踩不了,如此年幼,为什么会生出这样的决心?”

小主,

为什么?哪有为什么,非要有个答案的话,大概是她想活下去吧。幸田文无声苦笑,很难得,一个小学生会流露这般苦涩的神情。

拧抹布要用手指包住,擦地不能踩到榻榻米边缘,水桶六分满,混蛋老爸给打扫、做饭、裁缝、规划家庭开支等等事务设满莫名其妙的条条框框,稍有违逆便抡圆藤条好一顿抽打。妈妈姐姐不堪一家之主施加的压力缠绵病榻相继离世,老爸前一秒怀念样样能做好的妈妈,夸奖姐姐逐渐学到几分完美女人的模样,下一秒又咒骂她不懂事,女人这种天生的失败品不学好家务以后哪个男人愿意娶,他可不想老了老了砸个赔钱货在手里受人嘲笑。

事教人一次就会,何况这事还不止教了小文一次。妈妈和姐姐忍到了极致,临死都摆出恭顺姿态倾听老爸的侮辱。最后一句轻飘飘的怀念,一句生前永远没机会领受的夸奖,便是她们用一生苦闷换来的稀薄回报。失去抗争的心小文会死,像妈妈姐姐一样,女孩仅仅是小小年纪学到了这个道理,并本能害怕去想为什么姐姐看到妈妈“死”的结局也不反抗,会不会是她试过啊……

这个小文和原世界的小文一样呢。

阿尔格尔歪着脑袋静静蹲小孩怀里,没有甩开滑落眼前的清甜银白长发。

他那天上交论文无事一身轻,索性陪国木田探望之前牵连进爆炸案的倒霉小姑娘,正好遇上小文因为拒绝大热天穿长衣长裤挨抽。男人嚷嚷着不干不净的话语,久远的回忆涌上心头,金铃无声,红绳无主,勾玉无灵力,看来还是打轻了。

金发女郎很有做客的自觉,男主人不满,她、咳,他就柔弱抱紧布偶挎包,用凉鞋细致按摩幸田先生的脸,进一步诚恳感谢对方的款待。眼镜青年对墙角惨案视若无睹,踢开折断的藤条,急切蹲下检查小姑娘的伤势。小文傻乎乎噙着泪探头观察帅气大姐姐,忍痛感叹可以理解国木田不惜放弃一笔记本的逆天择偶标准都要当姐姐男朋友,嘤。

“好眼光!”

阿尔格尔不嫌事大,抱起亚历山大先生为机智的小朋友热烈鼓掌。咦,踩到幸田先生的手指了很痛?哎呀哎呀真抱歉,看你拿着藤条那么威风,阿尔还以为手指君很有力气很坚挺,可以承受一个成年人的重量捏~痛就早说嘛,区区一只脚踩你嘴上而已,就当这里是自己家,有什么话不要客气尽管讲呀!

国木田熟练漠视、果然那么多年相处下来还是没办法无视好友的怪话啊可恶!

他扶扶眼镜,疯狂吐槽朋友诡异的抓重点能力,郑重否定女朋友的说法,重申自个儿的择偶标准一点不奇怪,但全程巧妙避开阿尔并非女性的事实——就该让幸田先生认为惹怒女人也会付出惨痛代价——小姑娘津津有味快乐吃瓜,咯咯笑着笑着却不小心扯到伤口笑不出来了。

小文的眼泪要掉不掉,幸而国木田妈妈习惯随身带糖堵那群不省事朋友的嘴,他赶紧摸出一把奶糖塞给抽抽搭搭的娃慢慢吃,当即打电话告发幸田先生虐待儿童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