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私人导游是吧?”小年轻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倒也放下了戒心,顺势将倪棹泉手里的钞票一抽,笑道,“巧了不是,我大爷爷家就空着挺多房间,我带你们去问问他。”
“行。”倪棹泉又抽出两张票子往他手里一塞,“这是住宿的钱。”
小年轻顿时乐开了花,朝我们一挥手:“走走走,趁着早没有煮夜饭,赶紧跟他说说,省得到时候还得另外开伙。”
我们跟着他绕过水塘,径直往那条依着水渠而建的小巷子里一钻,直到脚下的青石板路走到头,他才冲着拐角处的一栋老旧木楼喊了一嗓子:“大爷爷!”
因为临近水渠有些潮湿,这木楼靠外面是一个兼具堂屋功能的伙房,后面连着一条狭窄的廊子,它的两边应该才是房间,可惜里头光线太暗,我暂时看不分明。
一个老人正在火塘后面忙活,听到呼喊连忙应了一声:“怎么了,四奶崽?”
小年轻踩着石板搭建的简易小桥跨过水渠往伙房里一钻,用本地话跟老人说了几句,老人爽朗一笑,操着不太熟练的普通话对我们说道:“给什么钱啊,尽管住,洪伯我孤家寡人一个,家里都多少年没有来过客人了,正好热闹热闹!”
说着一个佝偻的身影从火塘后面踱了出来。
他笑呵呵地将目光一一扫过倪棹泉、臧小蕊和谢云君,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我身上,却一下瞪大了眼睛,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但很快他的神色又恢复了正常,仿佛刚刚只是我的错觉。
然而就是这短短的一个瞬间,我在他浑浊的眼底捕捉到了一丝恐惧。
害怕,他在害怕。
我暗暗皱眉,我又不是什么凶神恶煞,这送神村我也是头一次来,他为什么会怕这么我?
我真的很想问个明白,但他已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朝我们招呼:“你们先在火塘边坐一会儿,我去把米淘了,再去地里摘点菜,我一个人住,平时也就四奶崽他们兄弟几个偶尔会来蹭蹭饭,么得备那么多。”
他颤颤巍巍地拿起一边的铁锅量好米往门口水渠边走,又嘱咐小年轻:“四奶崽,你也别干看着,一会儿跟我一起去,让你爸帮忙杀只鸡、破个鱼,这钱你可不能白收人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