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命关天,可不是什么热闹。”冯霁严肃道,“小时候我妈经常跟我说,‘人活一世,生是一半,死是一半’,叙哥儿,你还小,自然不懂后面这个字在人生之中的分量。”
说着她神色一缓,怜爱地看着他:“话说回来,我倒希望你永远不用懂。”
“知道了,霁儿姐。”叙哥儿学着她抿了抿唇,终于不再说什么,钻进被子蒙头就睡。
我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趁着天还没黑,我去外面转了转,最后不知不觉走到了钟家兄弟的帐篷外面。
里面传来钟禄压抑的哭声,但见我过去他擦了擦眼泪,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连忙走到一边,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他和叙哥儿差不多大,像他们这个年纪的人本应在校园里挥洒青春,哪怕早早地进入社会也不该是这样的——朝不保夕、连自己能不能活到第二天都不知道,如此境遇我经历过也害怕过,所以更能理解他的这份恐惧。
我承认,我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坚持不懈地想说服我去救他,好在最后理智守住了这条底线,我绕过帐篷朝玻璃房走去,准备上个厕所就回帐篷好好睡上一觉。
结果我解决完刚拉开卫生间的门,一个人影冷不丁冲了进来,他扑通一声跪倒在我面前,仰头看着我整张脸都是眼泪:“雱儿哥,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现在也只有你和谒灵符能救我了!”
我心中一凛,刚刚他见到我可不是这个反应,显而易见在我上厕所的这段时间,有人特意去“指点”了他,我不认为冯霁他们会这么做,那除了他们还知道谒灵符在我身上的就只有……
“说吧,是谁让你来找我的?”我决定试探试探他,“告诉我,我就救你。”
他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对不起,他特意交代过不能说,是他帮我指的这条活路,他自然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能恩将仇报。”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假装要往外走,“你给不了我想要的,那我自然也救不了你。”
“雱儿哥!”
他一把拉住我,在我身后哭得撕心裂肺,“你就当可怜可怜我那守寡的老娘行不行?她已经死了两个儿子,我要再出点事,她也活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