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当时我和方遂宁高考完都拿到了心仪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他就撺掇我参加了一次什么网友组织的露营活动,那个地方叫牛背岗,离渠城直线距离不是很远,不过那时候交通不像现在这么便利,我们包了一辆车开了很久才到露营点。
本来也就是一次普普通通的集体活动,那个露营点在一片山脚下其实不算偏,只要我们不进山基本上不会遇到太大的问题,但经不住有人作死偷偷跑去“探险”,天黑了队长一点名,嚯,少了一个人——没错,就是方遂宁那家伙。
估计参加活动的都是新手,也没想着和外界联系,商量来商量去我们决定一起去找。
那会儿我特别着急路上不知不觉加快了速度,找着找着就和大部队走散了,最后连自己什么时候迷了路都没注意,我一个人在深山里转悠了很久,既没有其他人的踪影也没有方遂宁的下落,心里是又害怕又担心。
后来不知道走到了什么地方,不远处竟隐隐有光传来,我钻出去一看居然是一盏又一盏的红灯笼,它们悬挂在一幢幢老旧的木楼门口,被山风一吹晃晃悠悠的很是诡异,加之临近午夜村子里万籁俱寂,那场景拍恐怖片估计都能直接取景。
反正当时我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但好歹是个村子也就没太在意,想着先找户人家借个宿,等天亮了再去找方遂宁,可左转右转我都没好意思敲门,最后穿过村子顺着一条小路到了一块水田边。
水田对面、路的另一边是一座和其他木楼迥然不同的水泥墙小平房,孤零零地矗立在山脚下。
房前紧挨着小路是一丛美人蕉开得正旺盛,手电光照过去红艳艳的一片,屋后大概是片竹林,黑压压地垂在房顶上让我莫名有些压抑,但很快我被虚掩的大门吸引了注意,我透过门缝往里看了一眼,堂屋里堆满了杂物,感觉很久没有人打理过,这房子应该早就废弃了。
那时候我胆子挺大的,寻思着要不在里头对付一晚,也没多想推开门就走了进去,堂屋后面是个伙房比外面还乱,我没在里面转,而是穿过堂屋去了右边的卧室门口。
门上同样没上锁,被我一推立马打开了一条缝,我借着手电光匆匆一扫,眼前蓦地闪过一片猩红,像是对面墙上溅了满墙的血,吓得我一个倒退差点没叫出声。
但很快我反应过来,那是房里靠墙放着什么东西,由于颜色太过艳丽乍一看有点渗人,我大着胆子又瞄了一眼,提着的心暂时放了回去,原来是一架老式雕花架子床。
这床估计有些年头了,木料都有些发沉,偏偏配了一顶血红血红的帐子和同样红得夺目的四件套,换个热闹的环境倒也喜庆,奈何这房间没开窗户尤显得里头逼仄昏暗,这一组合给我的感觉除了阴森还是阴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