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你不可胡来啊。”
李毅笑着道:“乱世用重典,既然大人授予我临机决断的权利,这些事大人就不要管了。”
史可法立在原地,只能长叹一声。
李毅扔下史可法,走到了卫所兵面前。
他之所以剔除武官,为的就是彻底掌握这支军队。
卫所兵并非是不能战,而是不愿战。
随着卫所屯田被官绅大户侵占,卫所兵每年收获的粮食越来越少,如今每月只有几斗口粮养家糊口。更不要说,他们被武官们剥削压迫,经常无偿为武官干活,为奴为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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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衣少食,忍饥挨饿,还受武官大户盘剥,他们如同奴隶一般,活的毫无尊严,又怎么愿意抛头颅洒热血,去打仗呢?
李毅望着卫所兵身上破破烂烂的军服,寒冬腊月,好多人竟然还穿着草鞋,身上裹着草席取暖。
他们黝黑的脸颊都是厚厚的灰土和深深的皱纹,身上或背着或挂着长枪腰刀,带着畏惧和警惕的眼神望着李毅。
李毅站在他们面前,迎着卫所兵的目光,高声道:“我是碎金镇巡检,负责在碎金镇掩护百姓逃离,抵挡鞑子骑兵。我明白,你们很冷,很饿,也很害怕。马上就会有人给你们送来热饭,送来衣服,让你们的身体暖和起来,让你们的肚子不再饥饿,可是害怕,我没有办法帮助你们。”
青壮们搬来装满饭食的木桶,开始向卫所兵分发热饭。
李过则带着小伙伴,将找来的衣服鞋子分发给卫所兵。
好在碎金镇有几间仓库,里面有准备运往边关发给边军的冬衣,都被李毅征用了。
数百卫所兵拿着冬衣,端过热腾腾的肉粥,惶恐而又疑惑的望着李毅。
“谁都怕死,我也害怕。可若是此时此刻,我让你们选择,你们是愿意跟鞑子血战一场,还是像缩头乌龟一样,从这里灰溜溜的逃走?”
一个胆大的卫所兵叫道:“我们不想死在这里,逃走才能活命。”
李毅望着那个胆大的卫所兵,非但没呵斥,反而点头道:“说得好。逃,确实能够活下来。可你们能够怎么活?继续忍饥挨饿,被人欺凌的活着吗?还想之前一样,上不能孝敬年老的父母,下不能养育幼小的儿女,甚至连婆娘都娶不到吗?”
说到这里,卫所兵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
李毅走近几步,指着身穿官服的史可法,大声道:“但是今天有个机会。这位是朝廷七品命官,他受督粮道参政洪承畴洪大人指派,召集人手驻守碎金镇。今日你等若是敢留下来参战,每人可得赏银二十两,若杀鞑子一人,可得十两银子。此战之后,诸位可以入洪大人直属标营为兵,得洪大人庇护,还能领到每月饷银五两,到时候卫所武官就无人再敢欺凌你们。”
“想想看,二十两银子可以买田地数亩,若是杀敌立功,就可盖新房娶妻子,奉养老人养育儿女,这等好机会,绝对不会再有第二次。我要说的话就是这么多,到底是苟且偷生,在家小忍饥挨饿时无能为力,还是放手一搏,血战一场,不让自己后悔,一切,我都让你们自己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