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非望着手中的诉状满意的点了点头:“把这畜牲先押入死牢,待秋后问斩。”
事了之后,于非这才施施然的回了后宅,并嘱咐方云霆:“不管谁找我,就说本官染了风寒,不便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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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日,于非一直闭门不出,连续几天的秋雨,让整个牧北城显得阴气沉沉的,人也因为连续的下雨变的心情烦躁……
正如吴远山此时的心情一样。
这几日他也顾不得是否下雨,一直在为自己儿子到处奔波,可这次似乎问题很严重,他去县衙找过那位刚上任没多久的县太爷,却被告知县太爷染了风寒不见客,还被衙役很蛮横的给轰了出来,让吴远山碰了一鼻子灰……
本来以为,县太爷的门路都走不通,再去求别人恐怕也是竹篮打水,可他如今已然是垂垂老矣,也到了花甲之年,膝下就只有吴明远这么一根独苗,若是救不出来,恐怕真就要绝后了……
不甘心的吴远山想起上次儿子被抓,就是求的县衙里的曾师爷,这才得以逃脱刑罚,不由的抱着侥幸之心,带着管家想再来碰碰运气。
二人冒雨在胡同里行了一阵,来到一处四合院门前,吴远山轻轻的敲了敲院门,等了片刻后,院门吱呀一声被人打开,曾岳出现在门前,他望着两人皱眉道:“你们怎么又来了?”
吴远山连忙赔着笑脸,指着管家抱着的箱子道:“草民来看看曾师爷,顺便送一些土特产。”
曾岳看了一眼箱子,又见那管家满头大汗,似乎很吃力的样子,料想里面银钱不少,便点点头让开身子,道:“进来吧……”。
吴远山连忙对管家使了个眼色,两人弓着身子跟着曾岳进了院落。
三人分宾主坐定,曾岳端起茶杯吹了吹浮叶泯了一口茶之后,道:“不知吴老爷又来我府中,所为何事?”
吴远山尴尬的笑了几声,微微欠身道:“草民还能为何事,自然是为了草民那不成器的孽子而来。”
曾岳叹了口气,放下茶杯道:“吴老爷啊,不是我说你,你那个儿子也忒离谱了些,本来已经没事了,偏偏又去招惹那柳家媳妇,现如闹出了人命,你让我如何帮你?”
“是草民教子无方,可草民如今已是花甲之年,膝下就这么一个不成器的东西,若真的秋后问斩,恐怕……”他叹了口气继续道:“我知曾师爷是县老爷面前的红人,还望曾师爷可怜我这行将就木之人,在县老爷面前求求情,若是能保下犬子性命,那以后曾师爷便是我吴家的救命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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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岳面有难色,沉吟片刻才道:“上次之事县令大人已然训斥过在下,若再去求情,恐怕上上下下都要打点一番,若是不然,恐很难促成。”
听出他话中之意,吴远山连忙示意管家把那只木箱放到桌上,轻轻往前一推道:“这是自然,我已备下了辛资,事成之后自然还有厚礼奉上,若是事不可为,草民也不会心生怨言,就当奉送曾师爷。”
说着,吴远山轻轻的打开那木箱的盖子,只见十锭鹅蛋大小的金元宝静静的放在木箱中的锦缎上,淡淡的金光晃的人目眩神驰。
曾岳眼中闪过一丝贪念,随即很自然的掩饰过去,又听这吴老爷只说是奉送,便沉默着喝茶。
吴远山脸色一喜,连忙起身道:“如此就多谢曾师爷了,草民就不叨扰了,这便回去静候佳音。”
说着,对管家使了个眼色,匆匆告辞离去,生怕这位曾师爷反悔。
望着那箱中的金子,曾岳不由的怅然一叹,他本来以为于非只是一个能被轻易掌控的乞丐,可这些时间的接触下来,他觉得自己错了,不管是办案能力,还是处理事务的能力与心计,那人都表现的无可挑剔。
这也让曾岳越发忌惮,再加上这段时间还有于非被策北郡主赏识的传闻,若是再这么发展下去,脱离他的掌控只是时间问题,等假冒朝廷命官的秘密不再能威胁到那人,恐怕最先除掉的就是他和孙关二人。
这些天他思虑良久,还是觉得早些捞够钱,带着妻子走人才是最好的结果,至于走之前要不要拆穿那人假县令的身份就要看他心情了……
想到在南京当大头兵的时候,自己还很不耻上官吃空饷捞钱的行径,而如今自己的行径竟然与那时的上官无异,屠龙者终成恶龙,这不禁让曾岳苦笑出声,起身盖上那盛着黄金的木盒,抱着箱子向里间走去。
……
……
秋雨萧瑟,也越发的冷了……
于非关上门窗,紧了紧身上的袍子,今日晚间,策北郡主增调城中乡勇前去增援的军令发到了他手中,也越发让于非就觉得形势堪忧,可如今就算他想帮忙,恐怕也只会添乱,只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了。
脱掉外衣躺在床上,脑海里镇北关的战事、柳家那个案子不停的浮现,翻来覆去直到后半夜之后才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一向睡眠极浅的于非被房门的一声轻响惊醒。
睁开眼借着暗淡的月光,于非隐隐约约觉得房中的桌前坐着一个人,他豁然起身,警惕的问道:“阁下是何人?”
“噗”的一声,火折子微弱的亮光亮起,曾岳那张带着刀疤的脸出现在眼前,他慢慢点燃桌上的蜡烛,望着微微跳动的烛光淡淡道:“后生醒了?啊不对,应该是于大人才对。”
望着他手中的钢刀,于非冷笑一声道:“不知曾大哥半夜持刀来此,所为何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