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又俯下身去,极为仔细地查看那三具残缺不全的尸体,这才直起身来,语气笃定地下了定论。
连清儿站在门口,紧紧地挨着苏苏,满脸都是迷茫与不解。她眼睛睁得大大的,忍不住又往前挪了几步,提高声音说道:“既然辛绝不是凶手,那真正的凶手究竟是谁呀?我这脑子都快被绕成一团乱麻了!”
“凶手……是几个心机深沉、心思缜密的聪明人。”李莲花微微侧过身子,眉头微锁,神色凝重,目光越过众人,牢牢地定格在站在门外未曾踏入的苏苏身上,仿佛思绪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苏苏此次的表现实在反常得厉害。以往碰上此类案件,她即便并非主导人物,但每逢遇到疑难困惑之处,都会用清脆且坚定的声音及时点出旁人未能察觉的线索,还会不动声色地在幕后悉心指导方多病该从何处着手调查。然而这一次,她双唇紧闭,始终一言不发,眼神也有些游离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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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与她平素的行事作风简直大相径庭。
苏苏察觉到李莲花投来的目光,眼中快速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凶手不是辛绝,你们的猜测没错。”她的神色看似平静,但微微颤抖的睫毛却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安,眼神中还透着一丝犹豫和躲闪。
“苏苏,那你是不是知道凶手是谁?快跟我们讲讲!”方多病急切地问道,眼睛瞪得浑圆,脸上满是急切与期待的神情,身子不自觉地向前倾,仿佛真相已经近在咫尺。
苏苏轻轻摇了摇头,眼神有些游移不定,回避着方多病炽热且期盼的目光,苦笑着低声说道:“我不知道,真的别问我了。”她的表情显得极为无奈,眉头也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或许问过辛绝能找到答案。”苏苏只丢下这么一句,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不确定,便又垂下头,眉头拧在一起,陷入了沉默,仿佛思绪已经飘向了远方。
她究竟是不知道凶手是谁?
还是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却故意秘而不宣?
这着实让人难以揣测。
方多病迫不及待地拉着李莲花,边跑边喊:“李大哥,咱们赶紧去问问辛绝,说不定能从他那里获取关键线索!”他神色焦急,脚步匆忙,急匆匆地朝着辛绝被关押的屋子奔去,满心期待能从辛绝那里得到重要线索。
苏苏却站在原地未挪动半步,神情无奈又纠结,缓缓说道:“我要送连清儿回房休息,就不和你们去了。”
苏苏独自伫立在院落之中,仰望着天边那皎洁如雪的月光。她缓缓伸出手,对着那束清辉做出虚握的姿势,轻声呢喃道:“这光,如此美妙,却又如此缥缈虚幻。”柔和的月光如水般穿过她的掌心,无法被真正握住。她的眼中满是迷茫与惆怅。
天,快要亮了。
可那隐藏在重重迷雾后的真相,依旧如同在遥远彼岸,等待被有心人彻底揭开。
苏苏静静地站在原地,月光将她的身影拉得修长而孤寂。她的内心到底在思忖着什么?是案件背后错综复杂的真相,还是自身难以言说的纠结?无人能够知晓。
“你要包庇凶手。”笛飞声悄然无声地站在了苏苏的身后,声音低沉且冰冷,仿佛来自幽深的谷底,打破了这夜的宁静。
四周是一片寂静的庭院,古老的墙壁在月色下显得越发斑驳,墙角的几株幽兰散发着清幽的香气。他向来对查案之事提不起兴趣,在答应帮李莲花三次之后,便寻了个无人的角落隐匿起来,生怕再被人随意差遣。
苏苏任由如水的月光将自己整个包裹,她依旧背对着笛飞声,抬头痴痴地凝视着那高悬于空的月亮,喃喃自语道:“阿飞,你说,究竟何为凶手?是犯下罪行之人,还是心怀恶念之徒?”清冷的月光洒在她娇美的脸上,更映出她眼中的迷茫与困惑。那如瀑的长发在月色下泛着微光,宛如一匹上好的绸缎。
庭院中的桂花树在微风的吹拂下,洒下星星点点的花瓣,仿佛细碎的梦。笛飞声眉头紧皱,满脸的不解,望着苏苏那纤细的背影回应道:“这二者有何重要分别?犯下罪行的是凶手,心怀恶念而作恶之人自然也是凶手。”轻柔的风轻轻吹过,吹得他的衣袂微微飘动,也撩动着苏苏耳旁的几缕发丝。
苏苏轻轻一笑,这笑声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虚幻缥缈。“那每一个凶案的背后,你觉得是带来了救赎还是导致了堕落?那荆棘丛生之处,存在的是善者还是恶人?重重迷雾的尽头,呈现的是真相还是无底的深渊?”她的声音在寂静的院落中回荡,带着深深的思索。一旁的花丛在微风中轻轻摇曳,花瓣簌簌飘落,似也在倾听她的疑问。
“管他是善是恶!若你不想让那些人存活,我替你将他们除掉便是。”笛飞声语气决然,提及杀人之事时毫不犹豫,这种简单直接、冷酷无情的态度,正是他一贯的行事风格。他的眼神在月色下显得愈发冷峻,好似寒星,令人不敢直视。
“阿飞,你且安静待着吧。”苏苏被笛飞声这一番话搅乱了思绪,她轻叹了一口气,懊悔自己怎会在这宁静的夜晚与这人说起这番话。不过,方才那沉重烦闷的氛围倒是因笛飞声这直来直去的言语消散了些许。
笛飞声满脸无奈地瞪了一眼苏苏,随后飞身离去,那身影瞬间消失在了月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