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从大理寺回来,身上还穿着官服,随口的称呼让陆砚修觉得有几分亲近,被泼黑墨的戾气一下子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裴夏瞥一眼他,声音高扬:“陆少爷没准儿是来打秋风的。”

“你胡说什么!”陆砚修低声呵斥。

再看苏荷,似是默认裴夏此举,不阻拦也不呵斥。陆砚修心中不由庆幸,还好与这善妒的妇人分开了,否则婢子都这样,谁又知主子会是什么德行?

陆淮鹤进到屋子,瞧见苏荷冷着脸一言不发,便知两人发生争执了。他淡然落座,裴夏立即献上一杯热茶,一口下喉后,才缓缓道:“阿荷性子最是温顺,你何故惹得她如此雷霆?”

陆砚修还以为听错了。

温顺?

萋萋没进府时苏荷的确是温顺的,可瞧瞧她现在是什么样子?

泼墨时那般果断干脆,寻常女子哪会这样粗鲁?

陆砚修当即反驳:“小叔,她才不是性情温和之人,你瞧瞧我这身成什么样子,待会还不知怎么出去见人?”

陆淮鹤淡淡一瞥,温声回答:“她要是脾气再差一点儿,就该效仿顾十娘,在你那位柳姨娘入府时,拎着剪刀抹去她的头发,再游街示众。”

苏荷眼睫一抬,愠怒的内心稳了几分。

前几年京中有位顾十娘极为出名。

听说是丈夫在外面养了位外室,外室脾性骄纵,竟还想将顾十娘赶走,自己独享家中豪产。

惹得顾十娘在外室傲娇登门示威的那日,用剪刀剪去她引以为傲的秀发,再扒光外衣游街示众。

陆砚修没想到他竟然会帮苏荷说话。

再看他在苏荷的屋子里举止自如,裴夏又待他极为恭敬,不由得猜想两人关系。

“小叔,你与苏荷?”陆砚修试探的问,扫了眼苏荷面色如常,并无异处。

可若无异处,孤男寡女的为何会待在一起?二人还这般自然?

莫非……苏荷和离以后,生了作贱自己的想法,想靠接近小叔来达到报复陆府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