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老并不想直面回答这个问题,敷衍:“两个无关紧要的孩子罢了。”
说着,一脚已经跨进了正堂,适时地转移话题:“我许久没回来了,月老祠最近都发生了什么大事?跟师父聊聊。”
柴谙跟在师父身后多年,师父的刻意回避他瞬间便捕捉到了。
但师父不说,他也不能死缠烂打,便顺着月老的话题汇报。
这一聊就是小半天。
柴谙从月老那儿出来的时候,站在姻缘树下很久很久。
虽然跟师父聊了那么多,但他脑海里一直回荡着的,还是师父弯腰拥着那两个小孩儿的样子。
‘师父在找新的继承人’这个念头一经出现,便挥之不去。
柴谙忽然想起了孟笙。
想起孟笙控诉他的那些话。
孟笙……自从他找到她后,她从不愿意搭理自己,也绝不愿意与月老祠再有任何瓜葛。
按道理来说,她即使不念旧情,对他,对师父都应该是有怨的。
可她没有。
为什么?
柴谙回想着孟笙看他的每一个眼神,越想,越觉得她似乎看透了什么,不在意,或者说,她对他现在所拥有的,以及以后即将拥有的一切……不屑!
孟笙……她是不是早就预见到了这一天?
柴谙承认自己的心因为今天的事情,彻底乱了。
还有那个戴着斗笠的女人。
以他多年的看人经验,那个斗笠女人绝不是一般人物。
她看自己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猎物!
而如今自己身上还有什么是值得别人觊觎的?
柴谙看了看手里重新握着的养元丹。
此刻,他忽然意识到,如果自己被盯上了,这养元丹必定是一个烫手山芋。
人是师父领回来的。
如果就连师父都在算计自己,对自己动了杀念……那他柴谙必定十死无生。
柴谙不笨。
甚至可以说得上敏锐。
否则当年他也不会那么早就察觉到师父要在他和孟笙之间选继承人得意图。
他只是性子太急了,处事手段有些不周全。
那一夜,柴谙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从当年亲手陷害孟笙开始回忆,一桩桩,一件件,越想,越睡不着。
凌晨三点,柴谙起身,悄悄地离开了月老祠,直奔孟婆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