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皇帝寝宫内,两天两夜没合眼的邓恭也不免打起了瞌睡。
一阵风吹过,烛光晃了两下。
邓恭十分警觉地睁开双眼:“谁!”
有人走了进来。
他倏地瞪大了眼睛:“你、你是郦……”
不对,郦宾已经死了,何况郦宾也不会这么年轻。
此人的身份已然呼之欲出。
邓恭一阵心惊肉跳:“那件事……竟是真的!”
他在皇帝身边伺候几十年,身份不同寻常,对大小官员的私事也知道不少。
当年,就有人曾暗中给邓恭递话,说郦家生的很可能不是女孩,而是男孩。
邓恭犹豫了一下,到底没有告诉皇帝。
显然,郦赢也知道此事。
“邓恭,你应该感谢自己的一念之差。还有,姜姑娘也说,她欠你一个大人情,所以我不杀你。”
说完,郦赢丢下一个包袱。
包袱微微散开,里面有新的身份文书,还有路引,地契房契,和一张银票。
“你自己攒下的金银,挑些好拿的,一并带走吧。这上面有地址,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去做个富家翁。”
郦赢听太子说了,原本想安排邓恭去守皇陵,但他却觉得,把此人远远打发了也不错。
总之,不要再和皇权有所牵扯。
邓恭颤颤巍巍地弯腰,捡起包袱,将它紧紧地抱在怀里。
他是真的没想到,如今竟因为从前的两次冲动行事,而得以活命。
“他……哎,他也是身不由己。”
回头看了一眼仍昏迷的皇帝,邓恭摇摇头,蹒跚着往外走去。
郦赢翘起唇角:“天子亦不可为所欲为,却也不必谈什么高处不胜寒了!否则,那些饱受饥寒的百姓,那些死于敌手的将士,岂不更冤枉!”
等邓恭走了,郦赢才走到床畔。
他伸手,手指间赫然多了一枚黑色药丸。
直接掰开皇帝的嘴,丢进药丸,让他做出吞咽的动作。
不到半刻钟,皇帝的眼皮开始飞快地颤起来,垂在身侧的两只手也动了。
郦赢继续等着,脸上没有不耐烦。
过了一刻钟,皇帝竟完全醒了!
他甚至还能坐起来,浑身也有了力气,整个人仿佛已经恢复了健康。
皇帝喜不自胜,甚至哈哈大笑,直到他发现,远处站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