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姜芙来了,他刚才也说了后宫归她管,现在自然不会打脸。
只听姜芙声音微冷:“文贵妃这是在做什么?”
文贵妃索性也不再装了,同样冷冷地回答道:“皇后娘娘看得明明白白,何必再问臣妾?臣妾的哥哥犯了大错,臣妾特来恳请陛下能给文家一个机会。”
说起来,姜芙还挺佩服这种人的,知道做小伏低也没用,干脆就强硬到死。
她追问:“文贵妃在脱簪请罪,是也不是?”
文贵妃把头扭到一边,口中轻哼:“皇后娘娘不必明知故问。”
姜芙提高音量:“好一个脱簪请罪!文氏,你可知罪!”
文贵妃梗着脖子:“臣妾何罪之有?皇后娘娘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反正陛下已经厌弃了臣妾和哥哥,皇后娘娘大可罗织更多的罪名!”
姜芙冷笑。
她走下两级台阶,稳稳站定,这才继续说道:“周宣王的王后是齐国国君的女儿,人称姜后,姜后聪颖克己,垂范后世。”
小主,
文贵妃低头,撇撇嘴。
她出身武将世家,虽然识字,但对读史毫无兴趣,在闺中也不过草草读了《女诫》《女训》罢了。
所以,文贵妃还以为姜芙这是在显摆她的祖上出过王后,殊不知此姜非彼姜。
只是她没注意到,皇帝不知道想到什么,脸色已经开始有些不好看了。
文贵妃的反应,在姜芙的意料之中。
她干脆好人做到底,耐心解释:“周宣王人到中年贪图享乐,终日流连后宫。为了劝诫他,姜后脱掉钗环首饰,素颜白衣跪在了永巷,向周宣王请罪。此后周宣王一扫萎靡,关注朝政,终于开创了中兴时代。”
听到这里,周围的太监宫女齐齐变色。
就连跪在文贵妃身边的那个宫女也深深埋首,浑身瑟抖不止。
文贵妃听得一脸迷茫。
她不太懂,明明是周宣王的错,为啥姜后去请罪了?
正在疑惑着,姜芙已经喝道:“文氏,你将陛下比作昏庸之主,又自比姜后,这还不是罪过吗?陛下自御极以来,每每遇到紧要时刻,无不夙兴夜寐,宵衣旰食。远的不说,便是今年大旱,陛下连同诸位臣工哪个不是通宵达旦,甚至一个多月未曾踏入后宫。你却拿一个沉迷女色的帝王来与陛下相提并论,实在荒谬,实在居心叵测!”
说到最后,她似乎已经愤怒到极点,狠狠地一甩袖子。
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宽大的袖子擦过文贵妃的脸颊,扫中她红肿的双眼,令她“啊”一声尖叫。
这声尖叫,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