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旧无法形容那种感觉。
如同被狩猎的掠食者所盯上的警惕感,是求生的本能所带来的恐惧,是恐惧在催促她赶快逃离。
会死。
不逃的话会死!
但源琢月如今状态不佳,体力不支,即便是奋力的挪动自己的身体,仍旧收效甚微。
下一刻,袭来的岩枪穿透她的左肩。
岩枪所带来的巨力,将源琢月钉在了崖壁之上。
如果她不曾挪动那一步的话,岩枪所穿透的会是她的心脏。
源琢月先是有些茫然,有些呆愣愣的看着洞穿自己左肩的岩枪,而后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随后剧烈的疼痛席卷全身。
好痛!
源琢月因为疼痛而蜷缩起来,而因为穿透她左肩钉在崖壁上的岩枪,让她分毫动弹不得。源琢月手握住枪杆,上面是源自于自己黏腻湿滑的血液,顺着枪杆一路流淌到另一边,钟离的手中。
源琢月垂着头眼泪忍不住的哗哗的往下流。
即便这里是梦境。
钟离这毫不留情的一枪。
击碎了潜藏在源琢月潜意识中,关于钟离绝对不可能伤害自己的这一认知。
染血岩枪陡然化作元素力消散,没有了岩枪这一固定物的支持,源琢月直接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
钟离不语,上前扶住了源琢月,并未让她一头栽倒在,让她靠在自己怀中。
源琢月仰头看着钟离,哭的涕泗横流,愤怒又委屈,她痛的声音发抖仍然挤出了一句:“混蛋!”
源琢月此时狼狈极了。
一身华丽的衣装早已破烂不堪,身上是细密的伤口,一身的血污。原本的玉制发冠早已碎裂,不知道到哪里去了,长发披散,仍有海水混合着鲜血从她身上不断滴落。
此刻她面色苍白,神色惊惶,单薄的身躯在不停的颤抖。
是啊……娇生惯养长大的人,不该受这样的委屈。
钟离几乎是强迫的,让源琢月与自己对视,两双极为相似金珀般的眼瞳相对,一双遍布水光如雨后晴晖,一双如寒潭幽深如渊。
“琢月,我希望你能记住,与你刀剑相向者,都是你的敌人。”钟离认真唤出源琢月的名字,缓缓开口一字一句,仿佛要将这些话给刻印在她的脑海之中。
话闭,静默片刻,钟离又继续道:“即便我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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