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瓦因大叔已经恢复了平日里那种稳重淡然的老贵族模样,闻言突然露出一个颇有深意的笑容:“我们当然知道。”
我被他那笑容弄的毛骨悚然,赶紧后撤半步:“额,那就好……其实我觉得吧,冰蒂斯现在还没这方面的想法,反正神寿命无限,你们也不用给她太大压力是吧?其实她平常很头疼这个的,跟我抱怨不是一次两次。我一个外人按理说不该……你们眼神怎么那么奇怪呢?”
库瓦因和艾莎莉暧昧地对视一眼,似乎达成了什么默契似的,随后前者还是带着那种颇有深意的微笑看过来:“那好吧,你们先休息,今天晚上也闹的够厉害了。”
随后夫妇两人就神神秘秘地转身要求,我满头雾水还没解决呢,下意识地招呼了一声,库瓦因大叔头也不回,只是悠悠地撂下句话:“你是据我所知唯一一个对冰蒂斯而言很特殊的人——那丫头从不主动对其他人抱怨自己的私事,甚至包括我和她母亲。”
房间里终于安静下来,这出让人哭笑不得的乌龙总算平安落幕。现场只留下我和冰蒂斯的离魂之躯面面相觑,嗯,我还顺便在精神层面和冰蒂斯的灵魂面面相觑。
“你爸最后是什么意思?”我琢磨了一下,“呐,冰蒂斯,他说的是真的?你以前从不……”
“你别问,烦着呢,”冰蒂斯没好气地回答,“睡个觉都不安稳——你把妾身抱床上去。”
我:“……哈?”
“还愣着干什么,她还会跑过来的!”冰蒂斯在我脑海中大声咋呼着,“她现在肯定只能记住一件事了,那就是随时跟着你。灵魂离体越久,身体的思考能力就越弱,小孩子都该知道这个。你答应过我爸的,照顾好妾身的身体,那现在就开始吧:抱妾身去床上睡觉,除非你好意思看一个女孩子穿成这样在你床前站半宿。”
“是是,我的女神大人,”我叹了口气,知道冰蒂斯也会和普通女孩子一样有蛮横的时候,而且她这个蛮横的威力更大,最好别指望能跟她讲道理,“那你在床上,我去打地铺。”
冰蒂斯沉默了一会,声音很低地开口了:“不用,妾身跟你在一块卡着呢,你觉得你的地铺还是一个人的么?”
你说这是多复杂的问题呐!
我一瞬间转过成吨的想法,思绪纷杂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了些什么,但最后,那些纷乱的思绪慢慢退却,我突然觉得自己可能是想通了什么,一下子轻松起来。
“嗯?陈你刚才想什么呢?”冰蒂斯应该是能感受到灵魂另一半的动静,顿时好奇地问道,“妾身怎么觉得……一阵发寒呢?”
“没啥,你的错觉。”我呵呵一笑,随后轻车熟路地把冰蒂斯的身躯横抱起来,真是奇怪呐,现在才意识到自己哪怕抱着她也不会感觉到丝毫别扭了,你说这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我把她小心地放在床上,帮她整理着头发,整理了半天,强迫症都被逼出来了:“你头发怎么这么难打理呢!”
“你费这事干嘛,妾身的头发压不乱的。”
“……我强迫症犯了,你说你平常睡觉的时候头发怎么处理?都压在身子底下还是搭在床外面?或者提前弄个睡觉专用的发型之类?”
听到我的问题,冰蒂斯顿时沉默下来,足足半分钟没动静,最后她气急败坏地大叫:“看你这倒霉催的问题!妾身也TM纠结了!妾身平常到底是怎么睡觉来着——”
我目瞪口呆:“……我好像想起个笑话……”
“闭嘴。”
“好吧,我不说了。”我耸耸肩,把冰蒂斯那几乎和身体一样长的头发仔细整理到床外,弄成了一条银色的瀑布,然后看到她还睁着眼睛,便伸手帮她阖上眼皮:“好好睡觉啊,这次别乱跑了。”
一秒钟后我才毛骨悚然起来:这桥段怎么这么像是冰蒂斯死不瞑目呢?
我憋着这个“死不瞑目”的想法,在床另一边小心翼翼地躺下来——说到底果然还是挺尴尬的,也幸亏冰蒂斯家是土豪,或者说每个神族都是土豪,这张床要再拉长点都快能停上去一辆坦克了。我就在这张可以用广阔形容的大床上小心地盘踞下来,跟旁边那具曼妙的身躯保持足够距离。冰蒂斯这个一向彪悍的女流氓一遇上真格的果然也缩了,沉默良久她才颤巍巍地憋出一句话来:“你个禽兽,绝对不准真动手啊,妾身现在没反抗能力,你要趁妾身睡觉下手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