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在家中清闲些日子,安瑟斯那边也把一份粗略版的“航行日志”给整理了出来。
这里是叮当的大神殿殿前广场,而在神殿里面,通往神界的直达传送门正在充能,再有几分钟就可以出发前往神界了。想当初,和星域的直达通道还没有建起来的时候,我们还要费挺大功夫穿越虚空前往神界,而现在,一个融合了帝国科技和神族技术的超强通道将这帝国首府和星域这两个诸界之都连接在一起,相互之间往来也变得异常容易,偶尔有时间的时候家里人也会去神界串串门什么的,“去神界”也不像一开始那样被郑重其事地列为大事件,而变成了如今这种……
仿佛火车站送亲戚去外地一样的局面。
安瑟斯等几名先祖也在现场,在珊多拉终于“开窍”之后,老祖宗们已经可以在有皇家卫兵陪同的情况下在影子城范围随意活动了,不过据说他们这几天一直忙于整理当年的航行日志,也根本没离开过军事区,今天还是自从上次我领着他们出来逛街之后的第一次出门。感觉人生重新有了目标的安瑟斯现在看上去气色好了许多,而且他身后还多了两个人:那是新复活成功的两名先祖,现在所有复活项目都已经接近尾声,大概……那场葬礼也差不多该准备了吧。
为无法复活的先祖们准备的,故乡风俗的葬礼。
“这次整理出来的航行日志只是草案,大概不到全部日志的三分之一,”安瑟斯的声音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需要统计的东西非常多,交给你的资料里只有最初停靠的几个世界的详细情报,下次我们会把其他停靠点的情况也加到报告里。”
我看着手里散发出微光的卷轴,这是一份用神族技术制成的“存储器”。安瑟斯他们整理出来的报告本体当然是存在帝国设备里的,但神族那边的资料库可没法直接读取那东西,所以我就委托神族条子五减一人组他们转译、制作了这个卷轴。以往神族和帝国交流大宗数据的时候也需要这样的转译过程,虽然我们一直在努力建立可以让双方直接兼容的网络接口,但这个接口(或者叫超级路由器)还只是个稳定性糟糕的雏形机,所以遇上有重要资料,我们还是要用这样的笨办法人工送过去:神族和帝国的数据网络都是庞大到丧心病狂的东西呐,一开始我把这个工程想象的太简单了。
“那这事就继续拜托你们了,”我点点头,“等从神界回来,我把他们的报告也给你们一份。说起来……也真亏你们能仅凭着记忆就把这些航行记录给复原出来呐!这都多少年前的资料了。”
“但对我们而言,这都是几天前还在翻来覆去看过的东西,”露笑着提醒我,“我现在还记着自己七天前刚刚校准过方舟的引擎核心呢——结果一觉醒来,方舟已经是亿万年前的事儿了。”
我想想也是:老祖宗这一觉的跨度真大。
“这次你自己一个人出门,照顾好自己,”姐姐看我们已经商量完公务,就如平常那样上前来给我做最后的叮嘱,“记着按时吃饭,不要乱去危险的地方,有什么事给家里发信息,路上看见……”
“老姐……”我哭笑不得地看着姐姐,“我今年都多大了,而且我这是去神界出差好么,这事情很严肃很高端的。”
从以前就是这样,姐姐印象中似乎有一个雷打不动的概念,那就是只要我一个人呆着,肯定就照顾不了自己,吃饭穿衣睡觉甚至喝水都要让她操心,这概念从我小时候第一次被她留在家里看家,一直延续到如今我登基称帝都没变过,这份饱含着宠溺的关爱真是……你说周围起码有一个排的人看着呢,姐姐你就不能把这个话题放到私下里说么!
“哦,也是,你长大了,”姐姐恍然大悟地敲着脑门,仿佛真的是才注意到这点似的,当然我知道下次她仍然会我行我素地在满朝文武全军官兵面前给我梳头发理衣服弯腰系鞋带:要是不这样她就不是姐姐大人了,“我给你准备了几件在外面替换的衣服……”
说着,姐姐从随身空间里取出了一个标准集装箱:“还有你平常喜欢吃的小点心也在里面。”
我仰头望着集装箱泪流满面:“……姐姐你别这样,这够把一个旅的人武装起来了吧。”
但最后我还是把集装箱收起来了:反正类似情况也不是第一次发生是吧。说实话,姐姐每次给我准备出门物品都有点晚期全身扩散性强迫症的样子,症状严重程度甚至达到天然呆的地步,当初上小学,我和浅浅跟同学出门春游一趟,她都能给准备七斤肉包子让我们路上吃,现在有了高端洋气的随身空间,她不按集装箱收拾行李我都不信!
“传送通道道道道道道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开开开开开开开始传送——”
通往神界的传送门终于准备好了,叮当那七手的世界之树用颤巍巍的声音提醒旅客上车,广播声刚一落下,顿时远处的一群小不点生命女神就叽叽喳喳起来:“呀,叮当你的世界之树也这样啊?”“帕琪琪的世界之树从去年就不会说话啦!好像是什么什么插件崩溃什么什么的。”“柯璐璐的世界之树调成振动模式就变不回来了……”“诶?原来还有振动模式吗?说明书完全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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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真不愧是一帮能和叮当玩到一块的家伙!
“没事,世界之树有最基础的傻瓜操作模式,”冰蒂斯也不知道是安慰谁,在精神连接里嘀嘀咕咕地说了一句,“世界之树是生命女神专用系列,皮实耐用,系统稳健,自动七层备份,而且能自己给万神殿发短信请求支援,七手的也一样。”
我远目,看着远处的一群三寸丁拿着世界之树的说明书在那扎堆惊呼,决定离她们远点。
“哦,对了,别忘了把冰蒂斯的躯体带上,”珊多拉转身把离魂状态下的冰蒂斯拽过来,她在后者脖子上栓了个项圈,项圈上则系着绳子,珊多拉把绳子的一头塞进我手里,“别撒手啊,她现在没脑子,容易乱走……”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被戴上项圈仿佛犬娘一样的冰姐,还没来得及伸张正义就听到脑海里炸雷一样地响起了女流氓的怒吼:“你大爷的这是怎么回事!珊多拉!!怪不得你突然良心发现说要帮老娘梳洗梳洗,原来你安的这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