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文艺呢?”我跟小时候一样顺势就躺在姐姐大人腿上,笑着问道。
不管自己多大,好像有些习惯完全都无法扭转,这算姐姐大人母爱一面的胜利么?
“没,只是感慨一下而已,”姐姐大人带着那永恒不变的暖暖微笑,一边揉了揉我的头发,“你不觉得么,这些奇妙的事情就在身边,阿瓦隆几乎相当于家里后花园一样的地方,你我却是第一次见识这一切,究竟是因为距离的遥远,还是因为日常的繁忙,让咱们忽略了这么近的东西,似乎很明显呢。”
“没办法啊,”我撇撇嘴,“清闲下来着实不容易,尤其是家里还一帮无休止的小祖宗。”
姐姐大人摇了摇头:“所以姐姐要告诉你的就是,必须学会放松,别承受太多压力,阿俊应该是个不管什么时候都轻松生活的性格,整天紧张兮兮的可不符合你的形象了。”
“我觉得自己挺放松的,”我想了想,“刚知道堕落使徒正在复制自己的时候我竟然领着珊多拉逛了一下午的街,这放松的都有点缺心眼了吧?”
“缺心眼跟不紧张是两码事,”姐姐大人白了我一眼,“你从两岁半就缺,可你算算自己有哪次考试不紧张的?”
我:“……姐,今年我都二十多了。”
“你就是寿与天齐我也是你姐。”姐姐大人突然用力拧了我耳朵一下,跟十几年前一样,拽着我的脑袋在她腿上晃来晃去,我这一瞬间真是欲哭无泪,心想幸亏文文那家伙已经走了,要不明天开始我就得考虑封杀全虚空的新闻界了,姐姐大人究竟什么时候能意识到自家弟弟已经成年了啊……
但仍然和小时候一样,在某采取反抗措施之前,姐姐大人就好像会读心一样提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带着柔和的笑意揉了揉我的头发,这样突然的转变顿时让人一腔反抗热血化为乌有,无处着力,二十年了,我到现在都搞不明白姐姐大人是如何在折腾我的时候把握CD时间的……
“阿俊总是把什么都写在脸上,”姐姐大人笑着低下头来,用鼻尖触了触我的额头,“能第一个把它读懂的永远是姐姐。”
我嘿嘿地傻笑了两声不再说话,安安静静地享受这种二十年从未变过的温柔和宁静。
或许珊多拉能做到和我灵魂交融,或许浅浅能用她清澈澄净的内心接纳恋人的一切,但要说起最能了解自己的人,永远是这个和自己相依为命了二十多年的姐姐。
她说的没错,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我都在紧张,在压抑,在承受着无处不在,似乎永远不会消失只会愈发沉重的压力,尽管我自觉自己的傻乐天态度已经完美地处理了这些压力,但姐姐却仍然能敏锐地感觉到,它们从来没有从我的心里消失过。
“姐,我记着你曾经告诉过我,男子汉生来就是承担一些东西的。”我看着姐姐大人熟悉的面庞,记忆中这张脸从和自己一样稚嫩,到慢慢成熟,始终不变的是那给人无限信赖的可靠感觉,但不知什么时候,角色已然发生变化,当年拖着鼻涕跟在姐姐后面的小屁孩长大了,转而成了家中的一根支柱,那么姐姐会依靠在这根柱子上吗?
“当然,那是我说的,”姐姐笑了笑,“还记着小时候吧,你小学三年级,第一次自己拿着钱去交学杂费,四十二块零五毛……”
我呆了一下,有些尴尬地说:“后来我在学校门口买了一大堆焦糖和两个塑料小人儿,钱不够了,回家撒谎说出门的时候那两块五就忘了拿。”
我记得很清楚,当时被姐姐大人当场识破……
“因为我就站在离你不到十米远的地方,那颗老杨树后面,”姐姐突然说道,“你买东西的时候,我全看见了。那时候爸妈留下的生意已经风雨飘摇,在公司,没有人愿意听一个小女孩的吩咐,人人都在想着办法等公司倒闭前捞一把,还有一群等着从姐姐手中骗走最后一点家产的爸妈以前的‘生意伙伴’虎视眈眈,那是姐姐唯一一次骂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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