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像猫了。
像是颠沛流离,经历风雨,不肯信任人类的猫。
有人主动靠近时,这只猫只会迟疑、退缩。
只有不厌其烦、一次又一次地释放善意,才能与这只猫建立初步的信任。
如丹枫所言,需要一次次肯定,打消对方的戒心,给足他安全感。
镜流将视线从对方通红的脸颊上移开,面不改色地低头,从袋子中掏出热浮羊奶,朝羡鱼递了过去。
她记得那份攻略,自己需要给出选项,杜绝对方拒绝的可能性。
对方既然不选,那就由她来代为决定吧。
羡鱼缓慢地眨了下眼,将手握成拳。
他怔愣在原地,被酒精驱使着,鬼使神差地对镜流说:“很脏。”
“等着。”
镜流将浮羊奶放回袋子里,转身进了屋。
等镜流再次回来时,手上多了块毛巾。
她将毛巾塞进对方的掌心。
滚烫、湿热的毛巾,瞬间驱散了寒意。
羡鱼喝醉了,仍是那副呆愣的表情。
他缓慢地抬起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镜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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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流无奈叹气,主动上前,微微俯身,不由分说地一手拽住羡鱼的手腕,另一只手拿起毛巾。
正当镜流要替他擦手时,羡鱼猛地挣脱她的手,一把拿过毛巾。
羡鱼说:“我自己来。”
镜流见状,站直身体,看着羡鱼反反复复地用热毛巾擦手。
她安静地等待着,等待羡鱼放下毛巾,随后朝对方发出邀请,主动伸出手:
“今晚月色很美,一起看吧。”
羡鱼定定看着镜流,好一会儿,才把手搭了上去。
他被镜流拉着,到了靠近房屋的一个墙角。
没等羡鱼反应过来,镜流就翻身上了墙沿。
四周无人路过,庭院内寂静无声,唯有高悬的圆月,与镜流。
镜流嘴角噙着笑,再次朝羡鱼伸出手。
羡鱼又一次,把手搭了上去。
镜流放慢脚步,一步一回头,拉着因醉酒而重心不稳的羡鱼。
他们踏过砖瓦,到了屋顶。
羡鱼脱下外套,铺在冰冷的砖瓦上。
他头脑昏沉,似乎又一次被酒精摧毁理智,沉默着没有说话。
镜流掏出热浮羊奶,塞进他的手里。
两人坐在一起,一时无话。
过了一会儿,镜流开始聊起了月亮。
她说,比起象征着团圆、人人都爱的满月,她更爱那轮没那么完美的弯月。
之后,又聊起了她的家乡。
她说,自己在年幼时 ,在苍城出事时,曾见过前任元帅,只是时日太久,记不清了。
之后,她又说起了父母,两位长辈无病无灾,得益于仙舟上千年的研究,临走时,并没有经历多少痛苦。
她将父母的牌位带回了苍城。
聊着聊着,镜流话锋一转,直勾勾地看着羡鱼,语气调笑:
“叫声姐姐听听——”
羡鱼:“……”
他只是喝醉了,还没有丧失理智啊。
他转过头,与镜流对视,拖着语调:“不可能。”
镜流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调侃道:
“看来下一次,得再多灌你几杯酒了。”
之后,镜流漫无边际地,和羡鱼说了很多话,聊着聊着,见他似乎犯了困,于是又拉着他,离开屋顶,跳下围墙。
镜流不由分说地拉着他,进了卧室。
剑首不愧是剑首,能拿得起三千磅的支离,也能按得住试图反抗的羡鱼。
“我睡不着。”
羡鱼眼皮直打架,但顾及到镜流在旁边,只得强撑着。
属实是触及到他的知识盲区了。
谁能告诉他,女性送醉酒的他回房间,他该做些什么?劝对方离开吗?下属也没教过啊。
“闭眼,睡着我就走。”
镜流安静地等待着,等待羡鱼抵不过困意,呼吸变得平稳后,这才凑了过去。
“有些话,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对你说——”
她微微俯身,将手贴在羡鱼滚烫的脸颊上,放低音量,语调轻柔好似爱人间的耳语。
“试探我吧……”
“随便你怎么试探……”
斩尽一切孽物的剑首,陡然换了语气,她语气笃定:
“我就在这里——”
我的心,就摆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