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成了那样,沈烬会不会走向另一条极端的路,被仇恨的火焰吞噬殆尽?
只能说,还好、还好一切都没有往最坏的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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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社员们照常上工,大队长说趁着吃了肉的这股劲把地里播种的事干完,以后的活就轻松了,社员们也这么认为,双抢就是提着一口气干活,松了这口气整个人就是腰酸背痛的、再想提起来劲可就难了。
……
与此同时,大队部里大队长、会计、出纳围在屋里头计算着今年大队的粮食情况。
大队出纳王有财满头白发,哭丧着皱巴巴的老脸,丧如考妣:“咱们大队好的坏的拢共才五百来亩地,所有社员拼死累活也就只能干个三百亩不到。赶在秋收前来检查的那几个狗仗人势的东西都是畜生啊!”
王有财越说越气,记账的手都开始抖了:“大林都说了咱亩产二百斤到四百斤那都是顶了天了,可那几个小畜生非得记成亩产五六百斤!他们还说其他大队都申报亩产上千斤,就数咱们苏家庄的没出息。可亩产写多了,要缴的公粮就要多了,家家户户饿的脸都绿了,还吹啥啊?面子又不管饱,非得逼着人吹牛!”
打着算盘的大队会计,是兼任了支书的苏柱子,老头都六十多了还在打算盘珠子,大队里没有接班人。
苏柱子扯了扯自个苍白的羊胡子,看着算盘上的数字满脸苦大仇深的自欺欺人道:“老王,咱交的是征购粮。”征购粮低价卖给上面,钱转手交了杂七杂八的农业税,三瓜两枣都没剩下。
王有财冷笑一声露出自个的豁牙,唾沫星子都快喷苏大林脸上了:“征购个屁,交上去的钱还没捂热呢就全交税了,跟交公粮有啥区别?”
苏大林这个当大队长听着两个长辈的斗嘴,无奈的催道:“有财叔,柱子叔,现在说这些管啥用,快算算吧,咱们有多少粮,交完之后还剩多少。好歹心里有个数,咱食堂每天都让批粮食,上半年的粮食吃完了,要不是我把那发霉的旧粮晒了晒继续磨碎了吃,大食堂早断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