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牝真人捋须笑道:“不错。我到底出身长白山,不管是毕方观还是重明观,你们是长白山中弟子,我但能帮忙的自然会搭上一把。”
许燕飞问:“依仙翁方才所言,莫非我们重明观真的即将迎来一场浩劫?”
“天机不可泄露。”玄牝真人说着话,又看向柳浊清,“小丫头,来日你大有可为,兴许长白山一脉倒要靠你了。”
尽管有玉蛊玄珠,玄牝真人为顾乘风祛煞还是费了整整两日。这事急不得,众人半点忙都帮不上,只好暗下祈祷,也算尽心。
这日才安顿好左仪,许燕飞、柳浊清到潇湘谷外那斗凉亭闲坐,不一会儿赤眉药仙和不言师太也来了。许燕飞与不言师太虽有恩怨,毕竟时过境迁,二人言辞之争偶有,终究是放下了。其实是非对错,全看立场。不言师太当年企图夺权固然有错在先,可在她看来,是朱雀仙子得位不正,她所作所为实乃拨乱反正。当年姚晓霜和许燕飞都力挺朱雀仙子,自然也有她们的立场和道理,不言师太对她们二人是毫无意见的。恰恰相反,她时时对赤眉药仙说,许燕飞和她师叔姚晓霜都因为人单纯率直才被黄玉苼利用,对其忠心耿耿。得知姚晓霜身故,不言师太好生难过,她也想去见师叔最后一面,奈何朱雀仙子仍是长白山掌门,她自然去不得长白山。
赤眉药仙常叹痼疾可医,人心难愈,又说不言师太是自寻烦恼,不止一回告诉她“其实欲医人情之创,难者易也,易者难也。二人僵局欲破,总要有人先迈一步。这一步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可是当真做了,又能有多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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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四人相对,扯过许多闲话,终于将话头拉了回来。许燕飞道:“本来风儿出事与不言师太无关,师太肯涉险相助,我便代掌门谢过了。”这本是许燕飞破局之辞,不言师太却回:“师妹,我帮你们,一是因为顾乘风乃重明观弟子,我又出身重明观,二是因为他身世特殊,我不得不救他。你若代那人谢我,我受不起。”
许燕飞道:“师姐,你还是老样子。”
“你错了,师妹。我早不是原来的我,你却还是原来的你。黄玉苼为了坐上掌门之位使了多少心机,你莫非不知?此等小人,如何配做仙山掌门?我不知你跟师叔是如何被她愚弄的,可是师妹,你总该睁眼看个清楚明白才是。”
许燕飞道:“真是笑话。别的不说,单是去年,掌门师姐两次三番遣弟子为我寻觅救命之方。难道这还有假?说起来,若不是为救我性命,那天禄三君怎会得到那几件宝物,玄鹤宫的《虹贯九霄》剑谱又怎有机会重现于世?掌门师姐如此待我,我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不言师太冷笑道:“师妹,这便是你单纯之处。你竟不去想,为什么每次重明观有险,她这掌门安然无恙,偏你身受重伤?她不使些手段,你又怎肯替她卖命?”
许燕飞不知如何回她,柳浊清见状,起身说:“前辈。你敢说换你做重明观掌门,你定做得更好?你说我师父心机深重,此话倒不假。可是你天资过人,又有不辞仙姑这个孪生姊妹相互帮衬,为何处处比不过我师父?你挖空心思尚且败给我师父,当真做了掌门,要领一众弟子励精图治,你若在外头一败再败,处处落人后手,怕是要做重明观的罪人。”
赤眉药仙生怕两方又起口角,忙说:“陈年旧事何必再去说它。眼下仙门气数日衰已成定局,我们同在仙门,何必作这些无谓的争执呢?”
许燕飞道:“说起来,我的确有不祥之兆。天象至罡之际,仙门弟子竟有损伤,这等事,打我入门修行以来闻所未闻。去年才将过了星劫,今年又有一次,而且此次星劫恐怕是百年不遇的大凶大煞之象。莲香子,你说有没有可能,今年竟是……”
“师叔,你也不必太过担心。”柳浊清道,“若当真仙界今年有天大的劫数,我们总要尽力去应对才是。虽然天命难违,可世事如棋,往往福祸相依相伴的。劫数也可能是转机,福泽也可能是祸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