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身上找不到原因的德丽莎顺着她们目光转了个身。
她找到了女孩们恐惧的根源。
一个穿着白大褂，头戴防毒面具，做好防毒防寒等等措施的研究员正站在牢门外看向里面，手上还拿着一个装满紫色液体的针管。
滴答。
针管内的液体滴了一滴在地上，让德丽莎的双眼睁大，作为S级女武神的她对着东西可太熟悉了，这是崩坏能，而且浓缩到液态的崩坏能！而且里面还掺杂了一些她不认识的东西！
他拿着这东西要做什么？
“咔啦～”
牢门被打开，研究员拿着针管走进了牢房，不由分说的就将德丽莎按倒在地上，人造人超强的身体素质突然消失，让德丽莎变得和墙角的女孩一样没有抵抗能力。
“等等……”
德莉莎的话还没说完，手臂上微弱的痛感和液体被推进体内的感觉就打断了她。
随着液态崩坏能完全被注射进入身体，一股像是要将她生生撕成碎片的痛感猛然袭来，遍布德莉莎浑身上下。
“痛！好痛啊！”
“爷爷！”
德丽莎双手抱着脑袋在地上扭曲哭嚎，研究员则默默退出牢房关上牢门，拿出表格开始记录下本次实验的数据。
实验体……
“呼～呼～呼～”
脱离幻境的德丽莎单手扶着脑袋大口喘着气，她的头即使离开了幻境也还在隐隐作痛。
“你，你做了什么？”
勉强稳定住的德丽莎赶忙向叶羽追问，刚才发生的一切太真实了，完全不像是假的。
“你可以把刚刚当做一个梦，一个真实的梦。”
叶羽回答完德丽莎的问题后，转头看了一眼将德丽莎拽出幻境的符华一眼。
“怎么了。”
符华坦然的看着叶羽的眼睛，没过几秒，叶羽就悻悻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转回去继续看着德丽莎。
“梦？刚才的一切都是假的？”
“梦里的一切都是真的，都是曾经发生过的一切。”
“……”
德丽莎沉默着，她现在不能承认也不能否认。
就算逆熵和天命现在是盟友，但也只是临时的关系而已，本质上他们还是对立的，天命的丑事不能让逆熵的人知道哪怕一点，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她还是知道的。
对于幻境里发生的一切她也不可能说是假的，面前的这群人的实力安全超过了她太对没有骗她的必要，而且幻境里的无比真实的真实感也在无形的告诉她，这里曾经的的确确发生过这些事。
“你……”
瓦尔特的第一个字节刚刚出口，他的身体就像是被风吹散的一股烟雾那样消散，只留下一颗灰色的结晶漂浮在空中。
只剩意识在律者核心里的瓦尔特在震惊过后，开始调用律者核心试图重塑身体。
小主，
刚开始的第一步他就卡住了，律者核心根本不能链接上虚数空间，也不能汲取外界游离的崩坏能，他的意识现在连转移出去都做不到。
换句话说，他被困在了自己的律者核心里。
灰色的律者核心在空中安静的上下悬浮，光线撒在上面，被一层镜面折射到其他角度，只剩意识瓦尔特心里骇然，他唯一的弱点不知道为什么暴露了，现在还成了囚禁他的牢笼。
叶羽看着仍然沉默的德丽莎，嘴角微微上扬但很快就又归于平静。
一阵微弱的扭曲感攀上身体，让德丽莎从沉默的思考中抽出自己的注意力，下意识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这是……”
周围是特殊合金打造的牢笼，德丽莎对这里可以说的上熟悉，毕竟五分钟前她才刚被拖进和这里一样幻境。
看着牢笼墙壁上的手指抓痕，撞击痕迹，痕迹里还有着暗红干枯的血印，不止墙壁上，地上，牢门上都有着许多的血印，而且血印颜色有的深有的浅，明显的重复过不止一次。
“这是巴比伦塔崩坏能反应炉的下三层。”
叶羽和西琳出现牢笼里，两人看着周围牢笼内的留下的痕迹，原本明亮的目光都暗淡了些许，一抹哀伤出现在两人心头。
叶羽知道巴比伦塔很肮脏，但直到他真正来到这里，才知道这里的肮脏超出了他的想象。
整个巴比伦塔周围的地面，只要轻轻挖开表面那一层看似十分坚硬的冻土，就会看到一具具骸骨和尸体，有些半腐烂的尸体上还延伸着出不规则的崩坏能结晶。
当抱着侥幸的心理试图从骸骨和尸体的缝隙间看到土壤，那这点侥幸就会被击毁的连渣都不剩半点。
目光所及完全看不见土壤，有的只有一具又一具森白的骨骼，由浅及深，在没有阳光的地方被黑暗吞没，即使看不清下方的景象，心里依然清楚的知道下方仍然是尸骸。
刚一来到巴比伦塔时，一位位被实验者反复刻印下的怨恨让杀人无数的叶羽都一阵心惊，好歹不会他让死在他手上的人受到这样的折磨。
不过，他似乎并没有批判的资格，他曾经做的事于此相比也仅是差了一筹而已。
后来，西琳杀掉了塔里的所有研究员，叶羽和符华她们一起出手将幸存者和尸骸送回故乡，让萧云来塔里念了几篇经文，这让那些怨气消失的一干二净。
而他们也仅仅只是将巴比伦塔的最顶层改造成了宜居的地方，其他地方一概不变，只为了能揭开巴比伦塔的虚伪表象。
“是用来关押巴比伦塔搜集到的实验体的地方。”
“……”
德丽莎仍在沉默着，或者在等待叶羽后面的话语。
“她们原本是一个个不同村庄里的孤儿，只因为她们在世上没有任何依靠，但尚在成长中的身体恢复性和适应都是顶尖，所以巴比伦塔找上了她们。”
“以收养的名义将她们招收到一处，对她们描绘着彩色的未来，但当她们来到巴比伦塔，等待着她们的只有暗无天日的囚禁和永无止境的实验，当她们的生命达到极限无法继续支撑实验时，她们就会被埋到雪原里和黑暗的冻土为伴。”
“够了！”
或许是被叶羽的话和周围的环境刺激到，德丽莎此刻的愤怒战胜了心底的恐惧，让她对着叶羽和西琳怒吼。
“等我回去爷爷说清巴比伦塔的状况，他会下令彻查这里的！”
德丽莎双手死死抓着裙摆，竭力压制着心里熊熊燃烧的怒火。
叶羽和西琳安静的看着德丽莎，看着她竭力压抑的表情，叶羽眼里原本不该有的几分期待落空。
怪不得说奥托不死，德丽莎永远只是一个小孩子。
也该让她见识一下世界的黑暗了。
“奥托当了天命五百年的主教，以他对天命的掌控力，他会不知道巴比伦塔是什么情况吗？”
律者是怎么出现的呢？
这个问题从前文明就一直存在，可至今仍然没有一个完美的答案。
不过，有一条模糊的通识不论是前文明还是现在都存在，那就是身为律者的存在曾经都经历过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
“……”
德丽莎的表情像是被定格了一样呆滞，原本的满腔怒火被叶羽一句话给浇了个透心凉，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一样失去了支撑。
是啊，以爷爷对天命的掌控力，他怎么会不知道巴比伦塔的情况。
这里曾发生的一切都是在他的默许下进行的。
自己早就应该想到这一点，只是心底的一点侥幸让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现在这一点侥幸被无情的揭开，迫使德丽莎不得不面对事情的真相。
“天命将从无数女孩们生命上一点点实验出的技术，用在了另一群女孩们的身上，让她们能够心怀感恩的去与崩坏进行斗争。”
“天命麾下的女武神里大都只是活到了二十多三十岁左右吧，能活到四十岁的已经算是长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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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求求你们，不要再说了。”
德丽莎如同被抽走了骨头一样瘫坐在地，西琳的话像是一把把尖刀刺进她的心脏，现在的她用着无限近乎哀求的语气试图让她们停下对事实的陈述。
叶羽看着一脸被玩坏模样的德丽莎，在西琳鄙夷嫌弃的目光中嘴角翘起弧度。
他很想知道在没有拟态羽渡尘的帮助下，奥托会怎么说服对待得知部分真相的德丽莎，以及如果前来讨伐的女武神知道了他要怎么办。
熟悉又陌生的扭曲感袭来，等扭曲感退去，三人回到了巴比伦塔的顶层，齐格飞惊讶的看着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的三人。
他现在能睁开眼睛了，但还是发不出声音。
看着表情崩坏的德丽莎，齐格飞很想开口用他惯用的轻浮语气安抚一下她，不过不能出声的他只能恶狠狠的看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一眼，然而他却发现罪魁祸首正在和某人通讯，根本没功夫搭理他。
“凯文，我遇到了一点小事，里面有你的一个……”
叶羽转过头瞟了一眼德丽莎。
“一个半后人参与，为了避免一些麻烦，我要在他们身上下一个禁制，让他们不能将一些东西说出去。”
“无妨。”
“嗯。”
和凯文说了一声后叶羽挂断了通讯，转过身德丽莎和齐格飞抬起的手指。
一点光芒从他指尖飞出，在空中一分为二，分别落在德丽莎和齐格飞身上。
“你们可以走了。”
“等等，你对我们……”
叶羽的手掌在空中轻轻一挥，德丽莎和齐格飞的身影倏地消失，只有齐格飞的半句话飘荡在空气中，最后归于平静。
在送走了德丽莎和齐格飞后，叶羽的目光落在的漂浮在空中的律者核心上，律者核心上的封印消失，当核心内的瓦尔特反应过来时，他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原貌。
不止是恢复了原貌，原本身体里的损伤都消失不见了，就连和律者核心的适配度都达到了百分百的完美情况。
沉下心仔细感受了一番自己的躯体后瓦尔特在心中总结，同时对面前这群深不可测的人警惕性又上了一个台阶。
“你好，约阿西姆·诺基安维塔宁。”
“你好。”
瓦尔特对于眼前的人知道他真名这件事虽然讶异，但还达不到让他失态的程度。
不过，叶羽的下一句话就让他绷不住了。
“来，叫叔叔。”
“？？？”
……………………
谢谢hlf，古9，宇智波夜宇，书友，祭礵，百万罚单投来的推荐票。
又是熬夜头秃的一天，唉～（仅吐槽一下自己）
_(:3」∠)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