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血肉和灵魂的献祭者，夜未曦可以选择将在场所有人一起拉下去，但最终，她用尽最后的力气，也只将为王家做事的那些人束缚住，将爷爷奶奶和萧家姐弟放在另一边，没有去管那唯二清醒的父母，她拨了报J电话，便静静等着自己的血肉和灵魂消散。

“既然已经献祭自己，为什么不把那些人杀光？”迷迷糊糊间，夜未曦听到有人问她。

“如果可以选择，我并不愿意以杀人来解决。”她张了张嘴，并没有发出声音，但心中所想，准确无误传递了出去。

“可你杀王家父子，却没有半点犹豫！”

“若不是实在没有其他办法，怎么会……我不是那高高在上俯视众生、可生杀予夺的人，我也做不到。”夜未曦在生死弥留之际，将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呈现，“我杀他们，不是因为我判定他们该死而杀，而是我若不杀，我的好友、亲人，就会被害死，我只是在两者之间，选择了让我在意的人活着而已。他们父子无疑是恶人，若是他们的死能让更多人得到救赎，那就是意外之喜。好的环境需要大家长期的努力，努力变好、变强，而不是靠谁杀几个人能解决的。若不能从根源上解决问题，那即便没有了王家父子，也会再出现李家父子、张家父子。”

“这世间欲望不止，罪恶便不能止。”但这世间既有作恶之辈，就有惩恶之剑。

“所以这世间没有人类不就好了？人类的欲望是最强的，只要有人类在，就有罪恶在。没有人类，不就一切都解决了？所以，快杀了他们，杀了他们，世间就变得美好了。”

“是吗？没有人类的世界，就一定美好吗？难道这世界的本质不是‘弱肉强食’？这世间的美好，不是进步与改变？狼吃兔子，兔子就活该？若按你说的，狼也应该杀绝。可兔子吃草，草就活该吗？草难道没有生命？以此类推，那这世间都不应该存在才对，这样，才是真正的消除罪恶！”

“你——”声音的主人恼羞成怒，但一时竟然反驳不得，过了好一会，才又道，“生命因求生存而杀戮，本就是自然法则。可人类不一样，他们除了生存所需要的外，还有许多完全不需要的。他们的欲望永无止尽，他们才是罪恶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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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消除罪恶的，也是人类！”夜未曦想起抗战时期的先辈们，他们不就是用生命消除那些罪恶，将国人解救出来的吗？还有缉毒民警、戍守边疆的战士，他们有着为国为民的大爱。

洪灾、火灾、地震、疫情……无论天灾还是人祸，总有那么一些人，冲在最前面，不顾自身安危保护着大家。

这些人类，也是世间最美好！

人的眼睛里，怎么能只看得见罪恶，而看不见美好呢？

“你……”似乎知道这个小小年纪的姑娘如顽石一般，无法说动，那声音再没出现。

夜未曦也没有再去管那说话之人是谁。那些蛊惑对于她来说，就跟网络喷子一样，偏激得很，根本不是理智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