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不能在报纸上宣布我的回归吧。人少的好处就是隐蔽,如果学会的活动被公开,就会有无数敌人想要消灭我们。但学会的成员都很有个性,找到他们并不容易。像沙克尔顿那样跑到国外,或者像居里夫人那样卷入什么事件失踪,生死未卜。”
亚瑟转过身,像是在自言自语。
“五个人,在过去的四个月里,我找到了五名学会成员。”
菲勒蒙惊讶地问道:“他们在哪儿?”
“一个葬在了坎伯韦尔公墓,另外四个被火化了,骨灰没有安葬,而是被撒掉了。”
亚瑟转过身,脸上恢复了之前的自信。菲勒蒙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情绪波动。
“瘟疫,这座城市爆发了瘟疫,你听说过吗?”
菲勒蒙从未听说过这件事,他摇了摇头。
“瘟疫就像灾难的余波,无家可归的流浪者越来越多,水资源短缺,卫生状况越来越差。他们就像血管里的细菌一样,在城市的大街小巷里滋生,传播疾病。这是很正常的现象。但你听说过这种症状吗?”
他用手指指着自己的太阳穴。
“大脑融化。”
亚瑟的眼神再次变得阴沉起来,菲勒蒙意识到,
另一场噩梦即将开始。
“巧合的是,我找到的那些学会成员,都死于这种怪病。你不觉得这很不正常吗?”
菲勒蒙想到了奥斯卡博士的死因。
“菲茨亨丽博士晚年患上了非自然的老年痴呆症。”
“他的死与皇家学会有关。你我都知道,我们的敌人,黄色外墙公司,还有爱德华,都没有这种能力。奥杰拉德校长也是一样,如果他真的能控制人的大脑,你早就变成废人了。”
亚瑟说得没错,菲勒蒙在梦里看到的校长,直到世界末日都没有离开过大学,所以,这件事应该与他无关。
“情况很简单,结论也很明显。”
亚瑟说道:“有人在收集我们。”
伦敦南部郊区,贝克纳姆。一座古老的建筑静静伫立于此。
建筑周围,广阔的草坪足有四百平方米,却是一片枯败的暗黄色,仿佛久经风霜的画卷,褪去了原本的色彩。一堵高达4.3米,绵延1300米的铁栅栏将这片区域团团围住,如同一道森严的屏障,将内外隔绝。
小主,
无论何时,经过这片寂静之地的行人,都会习惯性地压低帽檐,遮住面容;若是没有帽子,便会不自然地别过头去,似乎不愿与这里有任何视线接触。
没有人胆敢在此喧哗。六百多年的岁月,为这片建筑群落蒙上了一层阴森的死寂,连天上的云朵,也仿佛加快了脚步,匆匆飘过。
然而,当夜幕降临,幽蓝色的彼岸花在墓地悄然绽放之时,一切便截然不同了。
铁链被猛烈地拉扯,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仿佛下一秒,就会有凶猛的猎犬破笼而出,撕碎黑夜的宁静。建筑内部,从那狭小的铁窗缝隙中,不时传来凄厉的哀嚎和疯癫的呓语,令人毛骨悚然。
月光倾泻而下,为这片建筑披上了一层银色的薄纱,也照亮了那块铭刻着名字的石碑:
皇家贝斯勒姆精神病院
昏暗的夜色中,两个身影在病院附近徘徊。其中一人,便是菲勒蒙·赫伯特。他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也是事出有因。
故事要从两个月前,他收到的一封讣告说起。
1896年8月28日
尊敬的J.D. 资助人,菲勒蒙·赫伯特男爵阁下:
兹通知如下,
本院一直以来感谢您对本院的慷慨解囊。
您所资助的患者已于今日凌晨不幸离世。
对此我们深表遗憾。
患者遗体已按照其生前意愿火化,骨灰将另行转交。
本月起,将不再收取该患者的住院费用。
愿上帝保佑您,并赐予您健康的体魄。
皇家贝斯勒姆精神病院
J.D.,这个化名并不难猜出身份。
他就是去年那个试图将自己的大脑献给院长的圣亨利八世学院最后一届毕业生。虽然菲勒蒙及时阻止了他的自残行为,但他始终无法摆脱院长的诅咒,最终只能被送往精神病院。
伦敦郊外的皇家贝斯勒姆精神病院,曾经也是家军队医院,菲勒蒙退役后也曾在那里接受过一段时间的治疗,所以对那里的情况还算熟悉。
然而,他并不知道,那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井然有序的建筑结构,如今变成了一座座惨白的迷宫,将患者囚禁其中。医护人员忙碌的身影中,也看不到一丝希望的光芒。
这一切变化的根源,无疑是那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