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登满脸涨红,腮帮子鼓得像塞了俩核桃,可喉咙里就像卡了根鱼刺,半天吐不出半个犀利词儿,心里头那火苗“噌噌”往上冒,又实在没招。
一跺脚,他索性脖子一梗,白眼一翻,从牙缝里挤出句:“切,好男不跟女斗。”扭头就把身子转过去,双手抱胸,那模样像极了受气包。
“我咧个逗!”
顾登猛地转身,眼睛瞪得像铜铃,手指哆哆嗦嗦地指向被搁在一旁的人头,那脑袋湿漉漉、脏兮兮,排泄物糊得严严实实,活脱脱像个刚从“地狱茅坑”捞出来的玩意儿,“简直不要太吓人,这玩意儿搁这儿,晚上得做噩梦!”
包月蹲下,眉头微皱,眼睛像扫描仪,一寸寸扫过担架上的尸体,声音不紧不慢,却透着专业劲儿:“这人头上糊满了排泄物,一时半会儿可辨不清身份,得清理干净再说。不过,瞧这尸体表征,死者大概率是男性,身高估摸在一米七到一米七三,身形瘦巴巴的,体重五十公斤上下,跟个竹竿子似的。”
顾登挠挠头,目光飘向远处,嘴里嘟囔:“要是这尸体是林美丽男朋友宋贤明,那林美丽跑哪儿去了?这事儿太蹊跷,像团乱麻。”
旁边民警赶忙搭话,声音透着几分急切:“已经派警力把村子翻了个底朝天,可眼下还没啥线索,跟大海捞针似的。”
村委会里,气氛像冻住的冰窖,村长站在墙角,身子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手铐在腕上闪着寒光,他眼神飘忽,不敢直视陈北安。
陈北安剑眉倒竖,眼神似寒刀,死死盯着村长,话像从牙缝里挤出来:“林美丽在哪?”
村长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嘴唇嗫嚅,眼神左躲右闪:“我……我真不知道啊,警官!林美丽不是在她刘叔刘岚山家么?”
“哼!”
陈北安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往前逼近一步,浑身散发着威压,“我只给你一次机会,别逼我重复!”
村长腿一软,“扑通”跪地,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哭嚎起来:“警官,我冤枉啊,我是无辜的!”
陈北安双手抱胸,俯视着村长,声音冰冷:“被抓的个个喊冤,你也不新鲜。现在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抓不抓得住,看你自己!”
村长跪在地上,双手合十,拼命磕头,声音带着哭腔:“警官,我真不知道林美丽在哪儿啊!前几天,宋贤明是来找我,谈他爹妈那死亡赔偿款,我是起了点贪心,想捞点好处,可我发誓,真没杀人呐!那天就他一人来,林美丽压根没露面,我真冤呐!”
陈北安身形笔挺,如同一棵苍松扎根在审讯室的地面,浑身散发着让人胆寒的气场。
他微微俯身,鹰隼般犀利的眼眸紧紧锁住村长,那目光似要穿透对方的皮肉,直抵灵魂深处,仿佛能将村长心底潜藏的秘密连根揪出。
“冤枉?”
陈北安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抹饱含讥讽的弧度,那声音冷得像裹挟着冰碴,在狭小的空间里撞出冷冽回音,“哼,先前你们这儿村民一呼百应,乌泱泱一群人把警察围得水泄不通,那阵仗,是想把我们困死、置于死命啊!瞧瞧这事儿,但凡长点脑子,都知道里头不正常。”
他双手抱胸,迈着沉稳有力的步子,缓缓绕着村长踱步,皮鞋叩击地面,每一声都像敲在村长的心尖上。
“俗话说得好,无风不起浪。你,身为一村之长,在这宋家庄跺跺脚,地都得颤三颤。村民们跟商量好了似的,整齐划一对抗警方,背后没你煽风点火、暗中指使,鬼才信!”
多年刑侦历练,陈北安见过太多狡诈嘴脸、听过无数荒诞辩解,眼前这宋家庄村长,从一开始闪躲的眼神、支支吾吾的话语,就被他打上了“不可信”的标签,此刻,看着村长那佯装无辜、冷汗直冒的模样,他心底笃定,真相就藏在这人的只言片语、一举一动里,只等他层层剥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