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知道吗,其实十多年前,我就跟这省科大有过一段渊源。”
陆三七正坐在他对面,手里拿着半块未吃完的苹果,眼睛瞪得圆圆的,好奇地问:
“爸,真的吗?那时候我还没记事呢,跟我说说!”
陆国峰微微一笑,那笑容里藏着几分苦涩,几分怀念。
“那时候啊,我刚大学毕业,整个人跟个没头苍蝇似的,瞎混了两三年。刚好那时候,我跟那个女人,唉,也离婚了。你那时候还小,才三四岁,咱们家条件也不好,你爷爷还在海边租船打渔受伤,各种开销。”
陆三七放下手中的苹果,认真地听着,眼里闪过一丝心疼。
“爸,那时候我家一定很辛苦。”
陆国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是啊,那时候真是难。我忽悠你林杰叔辞去编制下海经商,咱们俩一合计,决定在村里搞点服装加工的事情。咱们就筹了点钱,开了个衣服拉链加工的小作坊。那时候,还批发了些发夹、手链、内衣内裤来零售。”
说到这里,陆国峰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那笑容里多了几分自嘲。
为了卖货,陆国峰向客户推销时候,一个大老粗还亲自佩戴胸罩,当众展示产品,林杰穿着花短裤跳桑巴舞。
“现在想想,那时候真是啥都做出来啊,只为了小作坊能活下去,没有面子,自尊考虑。”
陆三七感动这些创业不易,当儿子的一直被瞒着,想象老爹戴胸罩场景也被逗乐了,笑道:
“爸,你们那时候真是挺逗的。那后来呢?”
陆国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后来啊,咱们请了几个村里的阿姨来当小工,做加工。
小主,
那时候,忙得跟陀螺似的。可是,有一天,咱们突然发现,工人的工资都发不出来了。”
说到这里,陆国峰的眼神变得有些黯淡,他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
“那时候,真是急啊。我跟你林杰叔一合计,决定把批发来的内衣内裤都带上,去省科大门口摆摊卖,那里学生多,需求旺。”
陆三七瞪大了眼睛,惊讶地说:
“爸,你们真的去摆摊了啊?学校不赶?那生意怎么样?”
陆国峰苦笑了一下,说:
“那时候,咱们真是啥也不懂,就硬着头皮上了,老是给保安队长发烟送酒,人家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我们门口摆摊。
没想到,这生意还真不错。咱们一摆就是大半年,销路还挺好的。那时候,总算把工人工资的困境给缓解了,熬过来了。”
说到这里,陆国峰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欣慰的笑容:
“那时候,真是难啊。不过,咱们也熬过来了。后来,生意就越做越好了,我也就没空再去省科大摆摊了。”
陆三七听着父亲的讲述,他伸出手,轻轻地握住父亲粗糙劳作的手,平时看老爹悠哉悠哉,年轻时为了养家原来吃过不少苦,声音有些哽咽。
“爸,你真的太牛了。”
陆国峰感受到了儿子的手温,心里一暖,他轻轻地拍了拍儿子的手背,笑道:
“那时候啊,确实是辛苦。不过,现在想起来,也觉得挺有意义的。毕竟,咱不也熬过来了,不是吗?”
说到这里,陆国峰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在省科大门口摆摊的自己,那个为了生活而努力奋斗的年轻奶爸。
陆国峰笑了笑,继续讲述起那些在省科大门口摆摊时的趣事。
他说起有一次,一个学生模样的可爱女孩来买内衣,结果因为林杰长得太帅,害羞而涨红了脸。
又说起有一次,一个男生来买手链,却非要跟陆国峰讨价还价,最后还成了他们的常客。
正是父子温情之际,过了一会儿,陆国峰又想起了什么,他有点不懂事地破坏气氛,提醒说道:
“对了,你小子给老子逛了一圈校园,腿都快走瘸了,小田怎么还没叫过来聚聚?”
陆三七一听,立马苦着脸:
“她,她不是要上课嘛,哪有空!”
“你忽悠老子?你俩不是同专业的同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