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差大人在莱阳县呆的时间不长,亲自看着众人收割了冬小麦,再种下玉米后就起身回京复命,临行前请沈县令写下详细的折子,到时好论功行赏。
姚家种出冬小麦的事很快传播出去,都知道姚家这次立了大功,朝廷马上就要下来封赏,人人羡慕不已。
姚老爹记着沈默临走时说的那些话,这些日子更加谨慎管教子女,要他们在人前一定低调再低调。
最不放心老三,专门把他扯到跟前耳提面命好几次,直到姚三柱被烦的没了一点儿蹦跶的心思,姚老爹才罢休。
有人高兴,就有人发愁,在姚家也有乐不起来的。
白巧儿避开人偷偷到了村口树林子里,白二婶已经等在那儿了。
见女儿过来了,忙上前拉着她往林子里走了几步,确定周围没有人,这才小声问道:
“怎么没把七林带来?叫我也见见孩子,都好长时间没见到我外孙了。”
白巧儿努努嘴道:“我要抱着七林还能出来见你?”
白二婶一噎,眼光黯淡下来,叹口气开始对女儿哭诉:
“巧儿啊,你爹又病了,大夫说得长期吃药调养,你也知道咱家现在什么情况,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钱,你大哥在外头给人打零工挣的那点钱还不够养家糊口的,你二哥根本指望不上,那就是个白眼儿狼,如今娘只能指望你了,那可是你亲爹,你不能见死不救。”
白二婶絮絮叨叨说了一通,总之就是来跟女儿要钱的。
白家如今已经彻底的一穷二白,当初犯的那事,白家老大被县衙抓起来罚了半年的徭役,还交了一大笔罚金,家里做烤鸭买卖不但没赚到钱,还把本钱赔的底朝天,最后把家里的地都卖完了才交足了罚金。
一家人省吃俭用,靠着仅剩的一点家当熬到白家老大被放回来,白老头带着儿子过上了四处给人打零工的日子,现在是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白巧儿无奈地道:“娘,我真的没钱了,你每次来都跟我要钱,我现在在婆家是啥样子你也很清楚,我哪儿有那么多钱给你呀?”
娘每次偷偷来找她张口就要钱,白巧儿实在不想再管娘家这个无底洞,她也管不起了。
白二婶见女儿仍是推脱,干脆又开始哭诉,拉着她絮絮叨叨的说了半天。
“我要是有办法就不会来找你,家里生计实在困难,你爹的病把家里钱都花了,地也卖完了,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爹生病不管吧?你嫂子成天跟你大哥吵,嫌他没本事挣不来钱,闹着要回娘家,你嫂子要是走了,你侄子侄女怎么办?”
白巧儿皱眉站在那里实在不想说话,每次娘过来说不上两句就开始要钱,一开始她心疼娘家不容易,偷偷把自己的嫁妆一点点拿出来交给娘,可是次数多了白巧儿也受不住。
她嫁妆就那么一点儿,哪儿架得住她娘一次次过来,到现在已经快见底了,她总不能全都拿出来,万一哪天被婆家人发现,那她可就惨了。
白巧儿:“能拿出来的我都已经拿出来了,就剩下一点不值钱的首饰,也是为了留着撑门面,总不能几个嫂子出门个个光鲜亮丽,就我寒碜得啥都没有,这不是上赶着叫我婆婆起疑心?
幸亏我男人从不过问我的嫁妆,他要是细心起来问起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上次在酒楼婆婆已经发现她跟娘家来往的事,她都不想跟娘说,因为说出来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