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氏拿出一根长长的擀面杖开始擀面。果儿在一旁看着,她其实也会擀面条,只是从来没有一次性擀过这么多而已。
见陶氏利索地把面前一大块面团一点点擀成薄薄的一大片,整个案板上都要铺不开了,才重新用擀面杖把面折叠好,用菜刀切成两指宽的样子堆放在那里。
果儿看得打心底佩服,这个奶奶平时虽然凶巴巴的,干起活来可一点都不含糊。
做菜的时候,陶氏一改往日用肉皮在锅底沾一点油腥的习惯,拿出装着猪板油的小罐子,小心地往锅里倒了一点猪板油,开始指挥皂儿炒菜。
果儿往橱柜高出瞅了一眼,那里她买回来的菜籽油还一点儿没用过呢,陶氏说要留到过年用。
油多就是不一样,不一会儿锅里菜蔬的香味就飘了起来。
眼看天慢慢黑下来,村子里人们开始陆续用自家的木板车往回运割下来的麦子。
只有一个公用的打谷场,各家割下来的麦子都是先运回各家院子里,然后抽签决定用打谷场的顺序,轮到哪家,哪家再把麦子运到打谷场去脱粒、扬场。
陶氏派三个林在大门口守着,这时左邻右舍陆续推着木板车回来放麦子,却一直不见自家的车子回来。
陶氏嘴里忍不住又开始犯嘀咕,死老头子太恨活,估计不到天黑透是不知道回来的。
巴巴的又等了一会儿,各家院子里都点起火把照明,忙着堆放割回来的麦子,陶氏也叫几个孙女把提前准备好的火把点起来,这才听到外头姚三柱两口子的声音。
“我爹跟我娘运麦子回来啦!”
五林欢快地跑进来报信,就见姚三柱两口子推着满满一车麦子进了家门。
“娘哎,累死儿子喽!”
姚三柱跟包氏把木板车推进来,放在院子里停好,一屁股在旁边坐下来,嘴里嚷嚷着皂儿几个赶紧给他俩端水拿吃的。
“你爹他们咋样了?”陶氏问道。
“在地里捆麦子呢,还得几趟车才能拉完。”
姚三柱嘴里啃着一个面饼子含糊应声,包氏则低头吃喝也不搭话。
“这死老头子,就他能耐。”
陶氏嘴里嘀咕着,上前跟孙女们把车上的麦子一捆捆卸下来放好。
麦子用麻绳捆得结实,果儿跟豆儿两个身量小根本扛不动,只好合作两人抬一捆,一会儿功夫一车麦子也卸完了。
第二趟拉车回来的换成姚二柱跟姚四柱两个,这回不用陶氏跟孙女们动手,两个人自己放下板车就开始往下卸麦子,很快就卸完了。
两人喝了些水顾不得接陶氏递过来的面饼子,只说了声爹还在地头等着呢,就拉着车往外走。
来回运了七八趟,总算把割下来的麦子全部都运回来了,最后一趟姚老爹带着下地的所有人跟着车回来,皂儿几个打水的打水,摆饭的摆饭,一通忙乱后,大家这才坐下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