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就在斧子落下的一刹那,它停住了。
就是如同时间静止一般悬浮在了空中,并且巨斧开始从雕刻的花纹与符号由内向外发出深紫色的光,这个颜色之深,基本看到的就是黑色的光,只有在光芒映照的边缘处能够透出一丝丝淡淡的紫罗兰色。
戴安娜被这突然的静止闪了一下,整个人被反作用力甩出七八米远但她毕竟也是半神,超强的反应能力让她凌空翻了180°调整好落地姿势紧紧只是单手单膝在地面上滑行了两三米就帅气的停住了。而由大块青石和瓷砖铺成的地面却留下了一条深深的凹痕。
周围的牛头人和半人马也在同时纷纷安静了下来,鸟身女怪也都从天上落下。恶魔们一起向着传送门的方向低头下跪,而安加鲁姆斯之斧也开始从半空中缓缓向传送门飞去。
“有大家伙要来了。”特雷弗·布鲁姆、霍华德·斯塔克和达·芬奇一起轻轻靠过来,看着这惊人的一幕。
“会是谁呢?”斯塔克有些紧张地问道。
“能够控制他们的,难道是路西法或……或者是魔王撒旦吗?”布鲁姆翻找着自己随身背着的那个大的夸张的笨重的长方体箱子,里面是一卷卷的羊皮纸和包装精美的书。
“这是在战场诶,布鲁姆教授,”达·芬奇有些意外,“随时都有可能死人的,你居然还带了这么多书和这个大箱子?”
“这个是我出门的标配,放心吧,跟灵异事件和神秘学打交道,这都是标配,比这危险一万倍的场面我都经历过,而我的书都没有损失一本,我也平平安安地站在这了。”布鲁姆笑着说。
“比如呢,还有比这个更危险的?”达·芬奇惊奇地说。
“额……被20多米高的独眼巨人追杀算吗?还是三个巨人,在这南边不到三十英里的那片黑森林中。”这个时候的布鲁姆也就是20出头的小伙子,但经历的事情却让普通人都难以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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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安加鲁姆斯之斧缓缓飞到传送门前,一只黑色的手从里面伸出来握住了斧柄。
“这个符文……”戴安娜走到传送门下面看着那只虽然有长长的指甲和类似于骷髅形状的纹身,但总体看来还是人类的手,“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就在这时一个全身通红头上长角有一个与体型不相称的大石手臂的小恶魔从传送门里抢先一步跳了出来,然后踩着半人马的脊背还有牛头人的头顶一跃到一个断了一半的柱子不规则的顶部。小恶魔看上去也就比一个三四岁的孩子大不了多少,个头不到一米,但那只石手足足占了他身体的一半,额头两侧分别长着一只角,尾巴末端是一个小三角尖。
“太……太像了……”布鲁姆看着那个小恶魔嘟囔着。
“什么……像什么?”斯塔克问道。
“魔王撒旦对吧,我画过他。”达·芬奇盯着那个小恶魔说。
“你瞧瞧他,多美啊,”布鲁姆没有正面回应,但看他的表情应该没有错,“瞧瞧他,还是个这么小的孩子,跟记载中的一模一样。”
“但……”斯塔克从布鲁姆怀里拿出他刚刚找出的那本书说,“书上的撒旦很成熟,应该不是个孩子吧。”
“当然不是,难道是撒旦的孩子?”达·芬奇看到斯塔克翻到撒旦那一页的时候一把把书抢了过去。
“这是古希腊的文字,你当时用的是这个文字吗?”斯塔克看着达·芬奇脸上那如获至宝的神情,有点奇怪。
“当然,当然用过,这些文字我都太熟悉了。”
达·芬奇就像一块干涸很久的海绵,贪婪地几乎要趴到书上吸取着书里的水分。
而传送门那边一个身高超过三米的人手握巨斧扇动着背后六只巨大的翅膀缓缓飞出来,因为体型已经超过了传送门限制,所以他必须一点点尽量把自己的身体卷曲才能顺利出来。
“路西法!”
戴安娜看着这个人:
他是一个阴阳人。
从头顶中央向下为中轴线两边是完全不同的人。右侧一边是凶神恶煞,青面獠牙的厉鬼模样,皮肤是深紫色,画满了符文的身体,手持安加鲁姆斯之斧,这一侧的三只翅膀也是类似于蝙蝠的翅膀。而另一边则是很慈眉善目,洁白若雪的男子,他的皮肤犹如剥了壳的鸡蛋,手指纤细,如果是一个女生的话可能会比维纳斯更美。
他就是曾经的六翼炽天使——堕落天使——路西法。
“好久没有回中庭来了,”路西法深吸了一口气,长长的舌头舔着雨水,“这里连雨水都那么甜。”
“路……路西法大人——”拉斯普廷虽然一只手连接着设备没办法离开,但还是大叫着跪在地上。
“辛苦你了,拉斯普廷,把我从那个世界带回来,现在你可以回家了。”路西法挥挥手,传送门立刻像黑洞一样把他附近的一切:盟军和九头蛇的士兵、设备仪器、一些恶魔以及拉斯普廷一并吸了进去。戴安娜单膝跪地降低自己的重心然后用拳头深深打进地面之中作为锚点才没有被吸进去。
而在巨大气流中她看到拉斯普廷因为胳膊被连接着所以承受着撕裂的痛苦,随着路西法放下手,那连接器上只剩下了一只鲜血淋漓的断手。
“他的使命完成了,你的使命呢,公主殿下?”路西法扇动着翅膀缓缓落在戴安娜面前大概三四米左右的青石地面上,翅膀煽动所带起的风让戴安娜的深棕色的长卷发吹动了。
“老老实实回你的地狱去,当年不是哈迪斯叔叔极力求情,父亲也不会留下你,没想到你竟然和撒旦一起狼狈为奸,把整个冥界都闹得不得安生!”戴安娜怒目圆睁,双拳攥的都能听到咯吱咯吱的声音。
“你说这话我可是有点寒心了,”路西法轻轻地走上来,用那只纤细的天使的手拨弄了一下她的头发接着说,“当年你的父亲逼着我们这些天使向他刚刚造出的人类下跪,让我们对他们虔诚,凭什么?我是堂堂六翼炽天使诶,我花了三千多年的时间才得到了这样的地位和身份,就凭他亚当是你父亲造出来的,还圣子?我呸。人类是由鱼演变而来的,这里的一切都是从你波塞冬叔叔的大海里慢慢演变演化而来的,我们也是啊,只不过多演化了几十亿年而已,而人类只是最最初级的存在,从诞生到现在也在不过一百多万年,开什么玩笑。就是因为是你父亲先发现的,又如此像我们,就说他是他在人间的实体而且地位仅次于他……”
“你就带着三分之一的天使叛变了?!你是高贵的天使,你在奥林匹斯山上有自己独立的神庙,当年的帕特农神庙我们也特意给你留了单独的一个位置,独立于座天使和智天使之外,父亲那么宠爱你,对你的要求基本没有说不过吧,你居然还不满足?”戴安娜有点激动地说。
“哼,满足?他一只把我当他座下一条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一样,开心的时候摸摸我,不高兴就冷落我,呵斥我。而圣子亚当出现后,我连条狗的身份也被替代了。当时把我当狗的时候我说什么了吗,我对他有二心了吗?没有,但为什么就是一个浑身毛都没有退化干净,拥有了一切还不够还要偷吃我黄金果树上的苹果的物种,我要给他下跪?!三千多年的忍辱负重啊,你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吗?你的年龄应该只比我小个几百年,当时我还在亚马逊见过刚出襁褓的你,但你是公主啊,你生活在与世隔绝的地方,你父亲可以保护你让你不要插手人类的事务,那是因为这些事务一直都是我们来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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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可现在呢?你也和我一样,不满足于亚马逊的小岛,也想要更多,想要被大家当做神明,渴望那种万人敬仰的感觉所以你还是来到了人类的世界,并且妄想融入进来成为他们的一份子,你就是想要显示自己的强大,他们会衰老,会死亡,会被欺侮你不会,因为你是宙斯的女儿,你拥有坚不可摧的身体,和我们都求之不得的神器,你居然有七个,宙斯真是太宠爱你了,为了保护你,倾全奥林匹斯之力给你打造了这些,而你却把他们天天摆在阴暗肮脏的橱子里天天落灰。你得到了所有你想要得到的,但现在却来指责我,一个一生都在不幸中度过的我,你觉得你配吗?”
路西法明显神情更为激动,说完这些戴安娜能够感觉到他加重的喘息声。作为最高等级的天使,起义失败后的他,在众神即将杀光他们之际,哈迪斯站出来把他们都带到了冥界,放在当时嚣张跋扈的炼狱之王撒旦手下,让路西法接受炼狱的捶打,洗去他身上的戾气并最终在宙斯气消了后能够回到奥林匹斯山。
但很显然,哈迪斯太过天真了。
这两个人反倒在一起携起手来创造出了更加恐怖的炼狱,并且将炼狱的面积不断地扩大,无差别的吸纳顺从自己的恶魔杀掉不顺从自己的恶魔甚至连哈迪斯周围的恶龙都被他们纳入麾下。但为了整个冥界的稳定,哈迪斯还是选择了隐忍,尽量与他们保持着微妙的平衡,避免出现冲突。
但结果是造成他们愈发的肆无忌惮和膨胀,甚至已经把爪牙伸向了人类的时间,蛊惑了很多信徒供奉他们,散布谣言,制造祸乱。而格里高利就是其中之一,并且一步步的说服了施密特乃至希特勒,也就有了今天的场面。
“不要在执迷不悟了,路西法,你知道这样下去会是什么结果,我父亲还有奥林匹斯山的其他十一主神当年能够打败你,如今也一样,结果没什么不同,回你的冥界去,哈迪斯叔叔已经很能容忍你和撒旦的所作所为了,你为什么还要对这里下杀手?”
“呵,他们那些老家伙们也差不多到年纪了。而我要升到天上;我要高举我的宝座在神众星以上;我要坐在聚会的山上,在北方的极处。我要升到高云之上;我要与至上者同等。我已经坠落过阴间,也到过坑中极深之处,等我清理掉他在这中庭的肮脏的蛆虫们我就会打上奥林匹斯山,不用他们来找我。”路西法狂笑着说。
“那撒旦为什么不跟你一起来,就让你一个人冲在前面?你不觉得你到头来还是狗吗,只是换了主人而已。”戴安娜说。
“你……你给我住口,你看你看它就是撒旦助我一臂之力的证明,”路西法暴怒了,指着残破柱子上有点打盹的红色小恶魔,“他就是撒旦之子——阿努·恩·罗摩,他可以口吐烈焰,石手可以击穿一切物体。”
“他?”戴安娜轻轻笑了一声,“请问这个撒旦之子他断奶了吗?”
这个撒旦之子此时正懒洋洋地躺在柱子顶上头枕着自己的石手,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现在的他还没发挥出威力来,一旦他爆发出来,整个中庭将变成比炼狱更恐怖的地方。”路西法说着举起了手中的巨斧,紫色的光带着闪电在斧子表面交织环绕。
戴安娜也能明显感觉到巨大的能量积聚在其中,周围的气流旋转汇集形成了一个小型的气旋。
“看来今天必须得把你打回冥界去了。”被称为神奇女侠的戴安娜丝毫不惧,高抬两手并用尽力气交叉在面前但发现自己进至圣所的时候没有穿戴装备,它们现在还安安静静的装在牛皮箱子里,放在捷豹SS100跑车的前备箱中。
“糟了。”尤其是那副父亲宙斯给她的守护银镯,两手交叉碰撞会产生超过1000顿TNT当量的能量,所以现在的自己只能和路西法贴身肉搏了。
“哼哼……”戴安娜轻轻笑了一下,“那就来吧。”
于是一个手持利刃,一个赤手空拳,两人化作两道光一样打将起来,产生的冲击波将周围的城墙,堡垒和树木辟出一道道十几厘米深的裂痕,裂痕边缘处都有高温形成的熔岩状物质。周围的士兵还有斯塔克、达·芬奇都慌忙四处寻找掩体。只有布鲁姆教授看着石柱之上被这场面吓得有些不知所措的撒旦之最小恶魔不停地呼唤想要保护他。
“喂……布鲁姆教授,你疯了,快过来!”
斯塔克焦急地呼唤道,但一道道的冲击波不停从他和布鲁姆中间穿过,让他很难找机会从断墙后面跑出来把他拉回去。
“来,宝贝,快下来,太危险了,快到这来,”布鲁姆此时就像一个慈父张开双臂仰头对着柱子上手足无措的小恶魔呼喊着,“这里,这里有好吃的,孩子,快来。”
布鲁姆从怀中拿出一根美军行军军粮中的巧克力棒微笑着剥开外面的包装伸向小恶魔,但小恶魔只用很警觉也很疑惑的眼神看着他,明显是不太能够理解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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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姆也看出这一点了,眼睛看着他轻轻把巧克力棒塞到嘴里,咀嚼着,表现出好吃的表情。然后另一只手从怀里又拿出一只帮他拆开包装示意他也这样吃。
小恶魔这次明白了情况开始缓缓走到柱子顶部边缘试探性的向布鲁姆教授这边靠过来。
“对,对小家伙,就是这样,快上……”
“这来”还没出口,一道冲击波几乎是贴着布鲁姆的脸肩膀过去,带起的巨大气流直接就将瘦弱的布鲁姆掀翻,而他的大腿直直的被倒在地面上的一个变形的铁艺栅栏顶部标枪一样尖锐的刺穿透了小腿。
“特雷弗!”霍华德·斯塔克此时也顾不得许多慌忙冲出来到他的身边。
“不能拔不能拔,一拔他伤口处就会立刻血液喷射的,”后面赶来的达·芬奇看斯塔克拽着布鲁姆的腿想要抓紧先把他从上面取下来的时候慌忙说道,“现在的情况必须立刻把这个栅栏切断,然后让他的腿能够自然伸直,保证血液循环通畅!”
“切断这个……”斯塔克看着周围最近的几个士兵,“你们谁有破拆钳或者破拆斧?”
大家都很无奈的你看我我看你,只递上来一把军用短刀。
“别……别管我,”布鲁姆虽然这么说还是忍不住疼的大叫一声然后艰难地直起上身,看向柱子顶上也同样盯着他的小恶魔,“先把它弄下来,快,我这不要紧。”
“你开玩笑,你会死的你知道吗?伤口只要感染流脓,又下着雨你可能都坚持不到增员来你明白吗?!”达·芬奇不断用从衣服上撕扯下来的布条擦拭着布鲁姆腿上被贯穿的伤口,尽量减少雨水的浸泡保持伤口处的干爽。
“谁设计的这个铁栅栏,这么结实!”斯塔克拼命的用刀在铁栅栏来回摩擦,希望能把它锯断,但奈何几分钟过去刀在上面只能留下一个小划痕,无论他频率有多快或者多用力都无济于事。
“你赤手空拳跟我打都能不落下风,果然宙斯的孩子没有一个平庸之辈。”路西法吐了一口嘴里的脓血,然后面对着已经有些开始大口喘息着的戴安娜把黑暗能量积蓄在安加鲁姆斯之斧上高高举过头顶,“既然这样别怪我用全力了,我看你怎么以肉身抵挡我的神斧!”
这次安加鲁姆斯之斧上围绕的暗紫色的光芒和闪电更加耀眼,路西法使出全力飞身向戴安娜劈来。
“都来吧,说那么多没有用。”戴安娜喘着粗气咬着牙说道。
在巨斧下落的瞬间,戴安娜并没有像刚刚一样凭借着灵活的身体躲避他的进攻并伺机反攻,而是丝毫不惧地伸出双手硬生生地抵住了最上端的一截斧柄,无数的来自地狱的黑暗能量和闪电穿过了对比三米多高的路西法而言十分娇小的戴安娜的身躯。
“别硬撑了,公主殿下,在我手里安加鲁姆斯之斧将把其中的能量发挥到极致,而这释放的能量将会把你撕碎的,到时候我不好跟你父亲交代。”路西法说着又用力把巨斧向下压了压。
戴安娜咬着牙,身上的衣服已经在火花带闪电中被撕扯的千疮百孔,脚下的青石地面被这巨大的压力压迫的瞬间开裂出无数的裂纹,并最终破碎形成一个冲击坑。
“放心,这点程度不算什么,还是我亲自向父亲交代吧,但我不确定你是不是能活着等到那天。”戴安娜说着大喊一声一只手用力撑起巨斧而另一只手后摇蓄力一拳就将路西法打到20米外的城堡墙壁上。
路西法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打的有些发懵:“你……你的力量……”
“怎么?我不用装备也是宙斯之女,神奇女侠!”
戴安娜说着拿着手中被刚刚重击直接断成两截的战斧斧柄轻飘飘地走到因为冲击力已经陷入城堡墙内的路西法,接着说:
“反倒是你在炼狱这些年能力都退化了,欺负欺负那些恶灵们还行要是想要来这个世界,你还太弱了。”
“不,不可能,我这堂堂六翼炽天使,怎么可能让你这个小毛孩子给打败,”路西法说着丢掉了剩余的安加鲁姆斯之斧,闪动着六只翅膀,巨大的风掀翻了石块、吹断了树木,迷得大家都睁不开眼睛。
一棵断了的大树经过和断墙、地面的碰撞直直地向努力想要施救的斯塔克和达·芬奇以及挣扎着想要保护撒旦之子的布鲁姆。
“我的天我的天……”霍华德·斯塔克大叫着只听一声巨响,那个红色的小身影瞬间飞到了他们前面并举起石手轻轻蓄力就将那直径近乎30公分的大树打断成了两半,分别重重落在身体两边,然后很轻盈的落在离斯塔克一行人不足半米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