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病房空着的另一张床,顺便把路过的凳子踢给道长,让他可以蹲在地上,用凳子当桌吃炒河粉。
十几平大的病房里,很快充满花生以及河粉的香味。
躺在床上的老人馋得抿了抿嘴,拿起一旁的氧气管插到鼻子里,虽然,并没有什么用。
陆忘将自己随意地扔在床上,望着向窗外渐渐发暗的天空,脑袋里回想着一天的经历。
“猫呢?你的猫呢?”隔壁的老人犯了猫瘾,见他一个人回来,急不可待地询问。
“对啊,猫妹妹呢?”张道人哧溜吸进一口粉。
早上陆忘出去后,道长发现陆忘没带背包,就想着帮忙照顾一下白猫,但是打开包,却找不到里面有猫。
还以为猫跟着陆忘出去了,结果只看到他一个人回来。
其实是陆忘让小眠回到了影子里,他的影子和硬币空间相通,小眠应该在里面和哈士奇还有时不待玩了一整天。
现在,应该也累了。
影子悄悄延展到床底,只听到“喵”的一声,白猫从床底钻了出来。
“哦!你怎么在床底下?上午叫你半天也不应!看我找了你半天好玩是吧?”张道人又唆了一口粉。
筷子夹起一根河粉,递到接近地面的位置抖了抖,嘴里发出嘬嘬嘬的声音。
白猫懒得搭理他,走到老人那边,纵身一跃跳上病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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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就是重金属朋克老头兴奋不已的尖叫。
“哦你们看!猫猫喜欢我耶!天啊,它好可爱!好可爱!”
张道人给了老人一个白眼:“老头,猫妹妹是在打你。”
“不!这明明是喜欢我!不然它为什么不打你们!它只打我说明它的眼里有我!小猫咪嘿嘿嘿,打得好疼啊,爷爷好喜欢!来摸摸爪爪,来嘛,哎呀,哎呀呀,疼疼疼疼!好可爱……疼疼疼……好可爱……疼疼疼……”
随着太阳最后的余晖消失,窗外已经再无行人。
白猫离开老人,跳到窗台上,摆了摆尾巴,伏低身子闭上了眼睛。
病房里只剩下道长吃河粉的吧唧声,吃得还挺有节奏。
陆忘缓缓呼出一口气,进入了睡眠。
作为一只诡,陆忘的人类外表全然是对人类的一种模仿,因此,他一般不会做梦。
不过或许是因为青蛇或者别的原因,某些久远的记忆扒开泥土,涌回了脑海,还真让他做了个不错的梦。
粉色夕阳挥洒在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白雪覆盖的别墅仅仅伫立在这片洁白之中,散发着神秘而宁静的气息。
别墅一楼的落地窗上,凝结成一朵朵六角冰花,将玻璃变成了磨砂面。
躺在里面沙发上的陆忘睁开眼睛,门被人推开,白发青衣的单薄男人走了进来,那是曾经的时不待。
“听你的,我把那条蛇扔得远远的了,扔的时候,他还抱着你的外套在睡觉,想想都觉得可怜,哎,某些诡真是好狠的心啊!”
“觉得我狠心,那要不你去陪陪他?”
“不,我不去,我要不在,谁留下来陪你最后一程呢?”
时不待走到陆忘面前,手背贴到他的额头上,接着又贴了贴自己额头,响起一声长长的叹息。
陆忘皱眉道:“有点夸张了。”
“一点不夸张,按照现在的情况,大概撑不了一周,你的神性会彻底消失,到时候,就再也没有了一位喜欢模仿人类生活的神级。我很好奇,权柄是死亡的你,自己面临死亡是什么感受?”
陆忘闭上眼睛感受了几秒:
“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并不觉得惊慌和悲伤,只是有点稍微的不甘心,好像还有些什么事情没做完。”
“是什么?”
“不知道,但也不是非做不可,无所谓了,懒得管它。”
空气中响起时不待的再一次叹息:“你真开阔,我还怪舍不得你。”
“我也是,不放过有生就有死,所有存在最后都会死,你也不例外,到时候也会有人舍不得你,你就可以想想我们现在的时光,很不错,不是吗?”
“行吧。”
时不待俯下身,手臂放到陆忘背后,轻轻一抬就将他抱了起来。轻松得仿佛是在抱着一只枕头。
浴室里正在放水,白色热气不断上升到旁边的窗户上,凝结成水珠又滑落。
陆忘被时不待扔进了白色浴缸里,身上米白色的丝质睡衣浮在水面,在夕阳的柔光下缓缓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