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
“一点儿特殊手段。我是炼金术士。”
“这种事直到如今也不见少。”辛叹息一声。布雷纳宁不知他指的是炼金魔药还是刺杀。“你说过,这刺客是梅塞托里公爵的远亲?”
“他母亲是公爵表叔的女儿。图贡家族也是领主的封臣,向来亲近。”
“达里昂·图贡为什么要刺杀主君?”
“是王党的命令。西党和王党势同水火,如今女王陛下身体……欠佳,双方的矛盾更是激化。铁爪城的贵族收买了他,派他接近公爵,然后行刺。达里昂自个儿承认的,我亲眼所见。”
佣兵若有所思。“然后你逃走了。”
作为行刺公爵的夜莺,达里昂·图贡的底细当然会被查个透彻,提温一声令下,每个与他有关联的人都被控制起来,听候公爵发落。布雷纳宁虽然算是他商业上的敌人,但若留在城里,下场也不例外。
“西党不会听我解释。”布雷纳宁吐露,“王都则更加危险。我不得不往南走,才能远离两党的势力。当时我手上正好有你们的信物……”
“十足幸运。你先找到了我们。是这样的,伙计,你不能去找特蕾西·威金斯,她也是王党成员。当今的伊士曼女王乃是她的亲妹妹。”辛告诉他。
“我要加入你们!”布雷纳宁立刻说,“我决定了。你说过我今天早上给你答复就行的!”
“你认为我们能为你提供保护?”辛打量他。
“这是唯一能让我活过今晚的办法了。”布雷纳宁不愿放弃最后一根稻草,“实在不行,我可以雇佣你们。我没有钱,但我会制造魔药,一些小型的神秘物品也可以,我……”
“此事我无权决定。”辛打断他,“我会告知考尔德老大,最迟明天,他会给出答复。”
“明天?”布雷纳宁沮丧地叫道。
“不比我们给你的时间多。”
“可是问题在于,我大概挨不到明天。”
“和中介说清楚,他会给你找个更安全的地方。”
“该死,我认为我说的够清楚了。”布雷纳宁本以为对方会直接带他去找那佣兵团长,没想到还有这一出。难道他们发现了?“你们要见死不救,呃?约克的信物……”
“……不是圣旨。嗯,我个人可以受雇于你,但显然,在这类事里你用不上我。”
统统是废话。“你很安全。那我怎么办?”
“立刻离开伊士曼。”辛建议,“虽然一切尚未定论,但考尔德团长很大概率会拒绝你。”
布雷纳宁根本不需要一个乡下佣兵的建议。你们该主动挽留我才对,为王党的辛秘,为一位炼金术大师,为曾经同伴的情分……诺克斯佣兵团可不是以胆小怕事闻名的。一切本该手到擒来,究竟是哪里出了错?“可是,你们已经知道西境公爵遇刺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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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是些流言。说到底,没证据的猜测算得了什么呢?而关于党争的阴谋论每天会冒出上千个,大家听过便会一笑置之。”
布雷纳宁开始觉得他是在讨价还价了。这样倒也不错,只要能让我顺理成章地接触你们的高层的话。他摆出一副愤怒且无可奈何的神情,质问:“我一定得接受你们的条件,是这样吗?”
“不,你误会了。这是个先后顺序的问题,你可以先加入我们,随后我将你的情况告知团长。第二天,由他来决定如何安置你。”
“那我今夜的安危如何保证呢?”
“我们有营地,今晚你就能搬进来。虽然她不满足‘幽静’的条件,但我想你现在应该更看重安全性。”
这家伙没准儿是个谈判高手,布雷纳宁心想。他终于问出了秘密,知晓了投奔背后的缘由,也让我的故事有了施展之地。想必他自以为完成了任务罢。
“说来说去,这和原本的安排又有什么区别呢?”伯宁故作恼火地抱怨。
“到明天?没有。”
还是个死板的家伙,也许此人只会遵令行事。布雷纳宁看穿了他。但他也不失为一个合适的交流对象,起码比矮人帕因特强。面对高环,炼金术士的很多手段都无法施展,而负责带领新人的边缘佣兵则可以为他带来许多方便。想到这里,布雷纳宁不禁摸了摸口袋,询问:“还有件事,辛。我打算制造一些炼金魔药,这类材料该上哪儿买?”
“是你用以察觉王党刺杀行动的魔药?”辛反问。
“对。这是我的独门配方。”布雷纳宁再次为自己准备的故事感到得意。有实例在先,佣兵团果然注意到了“虫眼”的价值。“多亏了魔药,我才能完好地来到四叶城。”
“你也可以安全的离开,这点我能保证。”辛想了想,告诉他:“或许我们也可以为你提供材料,诺克斯有不少神秘素材的渠道。”他们一边谈一边走向营地。
多么顺利。布雷纳宁暗想。除了“虫眼”和“纸窗”,他还有能迷惑人心的魔药“歌女”,使人力大无穷的“蜜酒”和驱使元素的“万用质素”。很快我就能重拾炼金术士应有的风范了。而只要有足够的材料支持,破解“索维罗”原液的配方也只是时间问题。
他决定先将“歌女”用在考尔德·雷勒身上,然后获得更多资源对付帕因特等人。说到底,高环也只是比转职的神秘度略高一筹,火种上的天赋足以弥补差距。只有一桩事需要担心……
路过一间酒馆时,布雷纳宁无意间开口:“听说诺克斯佣兵团曾与苍穹之塔合作?”
“噢,是什么样的传闻?”辛停下脚步。
“我只知道这些。发明火种魔药的炼金大师切斯特阁下,他的炼金术承自高塔,追溯源头,应该与森林种族有关。四叶城凑不齐他炼金所需的材料,只能与佣兵团交易。”伯宁挠挠头,“听约克说,他和伊士曼驻守者相识。”
“那是前任驻守者在职期间的事了。”
“那现任……?”
“这我可不清楚。伊士曼离战场太近,高塔又自我封闭,也许他们根本没再派驻守者来。”辛扫一眼酒馆。店里一片漆黑,没有声息,台阶上的灰和雪一样厚。他重新迈开脚步。
问我的话,高塔从没把伊士曼当成属国,否则他们闭锁浮空城的时候肯定会将伊士曼也捎上的。布雷纳宁可是知道,两年前伊士曼提出抗议时,高塔根本没有理会,联军选择绕路的根本原因是第一次猎魔运动后彼此签订的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