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填上再说。”
“那还不如用抹布。”尤利尔指出。
“差不太多。”帕因特回答,“你怎么不说拿石头呢?”他已抄起一块碎石。
“因为石头会把周围破坏得更厉害……”
“似乎有道理。”矮人赶快放弃了这个念头。“这儿没有多余的土……要不还是直接铺地毯罢。”
尤利尔眨眨眼睛,不知该怎么评论对方掩耳盗铃的行为。但如果要他来出主意,那还不如听帕因特的。不管怎么说,这些人都该是酒吧的常客,认得塞西莉亚的老板。照他说的做有好处。
橙脸人在一边瞧热闹。“远看没问题了。”
“近看呢?”
“谁会趴下去看台阶?这里又不是危楼。”他简直有理有据。
当尤利尔转头去安慰塞西莉亚时,他尚且还能意识到对方言语中的不对劲。等他真正注意到红发女孩擦眼泪的模样,这个念头已经完全消失了。“是我的错。你别哭了。如果老板问起来,你可以说是我的责任。”
“你怎么不问我哭没哭?”
“好吧,你哭了?”
她抹抹脸,企图从纠结的发梢里分离出眼镜腿。“没有。我只是担心连累你的应聘。”
“要是他让我干白工赔钱,那也不算太坏。”学徒如实回答。这意味着他能在店铺附近落脚。
“你好像很有主意。”
“除此之外,我身无长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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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西莉亚终于戴好眼镜,但她不和学徒对视。“还有同情心。行行好,尤利尔,别看我了。我的样子真丢人。”
“不管怎么说,你醒着要比睡着时在乎外表。”尤利尔知道这时候不该开玩笑,但他没能忍住。“我听见风铃声了,是不是老板要回来?”
“但愿不是他!”
……
咣当一声,木门整个飞进了过道。他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失态。人们被吓了一跳,齐齐望向声源,仿佛有多好奇似的。埃兹一见他们就头疼。这帮酒鬼大白天也能来折腾。我真是摊上了好差事。
“干嘛?你们有人乐意给我报销修理费?”他一脚踩在门板上,“否则少来烦我。塞西拉,你醒着?正好,快过来记账。”
红发女孩的眼镜滑到了鼻尖上,她恨不得原地消失。“记账?修理?”
“坏了的东西就得修理,修理就得花钱。这有什么难理解?”
“花钱?”她重复。
“我不能指望木板把自己装回门框去,你说呢?”这孩子今天怎么了?“约克,你提着水桶干嘛?终于打算尝试洗澡了?”
橙脸人做个鬼脸。“有客人找你,海恩斯。”
提到找人,埃兹可不陌生。他已经走遍了四叶城,问遍了侦测站,也没能发现高塔使者的影子。这实在没道理。然而现在,他突然发觉有个地方自己还从没找过。
“在哪儿?”埃兹紧张地问,“你们没乱说话罢。”他一眼过去,就察觉其中几个家伙有点不对劲。
“喏。”橙脸人约克指指吧台,“就是他。”
这不是他想象中的目标。埃兹曾在高塔远远见过白之使,面目虽然不清,但身高总不至于看错。此人比高塔使者稍矮,肩膀结实,手脚敏捷,眼睛和头发全是褐色,神情拘谨,样子却挺有那么点小聪明。总而言之,他看起来比同龄人更机灵、更有精气神,似乎也更值得信赖,但在冒险者乃至整个四叶城中,这样的人算不得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