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恐怕没这机会了,当今是个糊涂皇帝,底下的皇子要不残暴,要不无能,要不懦弱,无一人可堪大任。
海晏河清……
终究是先帝旧臣的梦。
明先生问,“六郎呢?”
“学生有一事不解,潺州知府和平南县令出身寒门,明知百姓苦,为何要贪没人命钱。”
明先生面色严肃起来,他沉思片刻后道:“进屋吧。”
“六郎,你难道觉得寒门官员便都是清官?”
赵六郎摇了摇头,但很快又点头。
“世家玩权弄势,侵占民田,买卖官职,私吞灾款,众所周知,可你们焉知寒门不想成为下一个世家呢?”
这句话把屋内几人惊的后背发冷。
“寒门官员手上无权无势,他们想往上走,就得要钱,可一年俸禄才多少,那钱从哪里来?”
赵六郎涩声道:“贪。”
“对,”明先生看着赵六郎,这个自己最看好的学生,他家连寒门都算不上,只能算是庶民,“并非所有世家子弟都利欲熏心,也并非所有寒门官员都清正廉洁,明辨是非,论迹不论心。”
“潺州梧桐县县令徐先和出自京城名门,五年前走马上任,如今梧桐县已经从下县升为中县,百姓丰衣足食,安居乐业。”明先生道:“过两天我带你们去见见。”
“还有齐山主,出自潭州四族,一生未入仕,抄写族中藏书二千三百卷带到赫章书院。”明先生继续道:“世家倒了还会有新的世家,所以杨……”
赵六郎敏感的抬头。
明先生神情自若道:“治世之道,从不在于杀干净不同道者,而在于制衡,寒门盯着世家,世家看顾寒门,那么今上,就能放心的颁布政令推行策论。”
赵六郎听的脑子昏昏沉沉,但是三天后,还是写出了一篇了不得的文章,全是治理县城的看法,通篇没有引经据典,但就是让明先生爱不释手。
只是这字太丑了,他把纸张收了起来,准备誊抄一篇自己留着,原稿给杨文礼寄过去,让他看看自己外甥这好字,好好写信骂一顿。
……
九月二十日,学堂放授衣假,人群和车马挤的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