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事再加上现在的事,两件事在心中不断拉扯衡量、让陈氏心中终于也是怒意渐起。
她看向女儿的目光微微变冷,干脆直接硬声问道:“……怎么?你娘的手被你弄伤了你都不关心一下?难道为娘的手还比不上那一块破石头吗!?”
安珠本就正为那红玉破碎而恼怒,闻言想也不想便回怼道。
“破石头?呵,既是破石头,那你倒是多拿几块儿来给我看看呐!不过被个簪子划了一下、又能伤得多重?这红玉碎了那可就是碎了!”
安珠说着,不耐烦地瞥了眼陈氏手上的伤,冷笑了一声。
“你要觉得这也能叫伤的话,那就赶紧去传府医好了!再晚些,怕是府医到时、你那‘伤’都愈合了。”她说道。
“你!你这孽女!活畜!”
安珠的话险些将陈氏气了个倒仰,她颤抖着手、指着安珠骂道。
“你是想着你现在有了封你做侧妃的圣旨,就能高枕无忧、连你娘都不放在眼中?那你可是打错了主意!你也不想想你的嫁妆还指望着谁呢!”
都说知女莫过母,安珠想的事什么、闹这一番为的什么,陈氏自然想一想就知道。
但就是因为知道,陈氏此时才更觉得心寒。
按理说她就这一个女儿,大小也是捧在手心、从不曾亏待过安珠,如今事关安珠日后傍身的嫁妆之事,她自然还是要竭尽所能为女儿考虑,她这些年存下的那些东西不给安珠又能给谁呢?
可她的女儿,却似乎并不相信她这一片真心。
若安珠好好跟她说嫁妆的事,她要什么自己不能给她?
她的女儿非要用这样的方式来逼迫于她,到底是因为觉得自己如今已经成了皇子侧妃、再有求于她有失身份,还是觉得她对她还有私心、不会全心为她谋划?
难道自己这些年掏心掏肺、为这个女儿付出的那么多,全都是喂了狗吗?
陈氏越想越觉得伤心,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女儿会只因为一个侧妃之位,就与自己离了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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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安珠听了陈氏的话,却只觉得厌烦。
昨晚她刚睡没多久,陈氏就不知道发什么疯似的大喊大叫,将她又吵了起来,久久都没能再次入睡。
睡不着的时候,她便回想昨晚发生的事、回想自己得到的这侧妃之位。
想着想着,安珠却是渐渐想明白了一件事——
——她若非是个从贱妾肚子里爬出来的庶女,那今日的齐王妃就会是她、她和四皇子之间也不会再多插进来个安翡!
这样的想法、让她从心底心中对陈氏隐隐生出了一些埋怨,也正因这样,此时她听到陈氏还在说什么指望不指望的话,便更生出了不屑。
“指望谁?对,我指望你、我可太指望你了!我若不是指望着你,也不会都快嫁人了、最好的首饰还只是一支红玉的发簪,甚至都没有一套更好些的头面!”
她看着陈氏冷笑道。
“你可也别忘了,左右我现在都已经是圣上封下的侧妃!这嫁妆多了少了、我这侧妃的位置都不会变!而你,这么多年你可都没能坐上这正室的位置!眼看着大哥就要娶亲,等新嫂子进门管家后,你又若还想过好日子又要指望谁?难不成还能指望我爹吗?”
想用嫁妆拿捏她?那可真是做梦!
反正她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侧王妃,若陈氏是个聪明的就该知道,如今自己只是指望她一回,日后她却是指望自己一辈子!
这孰轻孰重,想来是个人都应该分的明白!
看着安珠这副样子,陈氏简直是气得肝颤。
她如今倒真是有心想就此甩手不管,可一想到徐慧沁的鬼魂和安珞之前那些话,却也只能先将情绪压下,先解决自己身上的麻烦。
只是眼下她与安珠吵成这样,怕是再问安珠昨夜做了什么、安珠也不会与她说实话。
为今之计,也只能是先想办法、套出安珠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