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过称,一斤大眠蚕得茧二斤有余,大概算下来六斤一筐的得茧十三斤,已是极好的收成了。
何家有桑田五亩多,大眠时怕不够又摘了几担楮叶和柘叶代替。
这一季得茧六百多斤,特地办了丰富的贡品拜祭蚕娘娘。
而这几百斤茧真是夜以继日地忙坏了家里的女人们。
何家只有一台脚踏双绪缫车,是从宁远那里买来的,剩下的二辆均是手摇缫车,速度慢得很。
家里十一个女人外加雇来的两个手脚麻利的佃户娘子,忙活了八天才完。得丝七十余斤,剩下的还要取绵打线。
倩倩已可以下水了,只是她不下,跟着家里其他人一起蹲在石头上洗。
溪边的景色很好,让她想起府城房子外面的那条溪的溪景。
浣洗处对面是大片的水田,有秧苗的田里翠绿得像块玉石,灌满水的田里闪着白光,红绿相间的满江红漂浮其中。
更远处的山峦清晰可见,天空澄澈如斯,让她有种如处世外的感觉。连洗绵时老要弯着腰也没觉得多难受。
这样的到外面去洗绵的机会也只有一次,后面黄氏就只让翠屏跟她在家里用水缸洗绵,打线了。
而后面还要煮生丝,给熟丝染色,这些事也都是内宅女眷的事。
到五月初,绢也织了有十几匹,何济源回来了。
从祠堂里祷告而回后又在神龛里上了香,才拜过父母到自己院里。
那里她正在织绢,翠屏在旁边络丝,院子里咣咣响。
正堂的桌子上提前摆好了茶汤和刚做的荞麦粑。
何济源跨进来先看了她们两个,再坐在桌边喝了茶。倩倩抱了熟睡的孩子过来给他看,且说了名字的事。
“父亲取的,依着便是。”何济源伸手抱住熟睡的女儿,静静地看了会,摸了下孩子的脸。
“女仔比刚生的时候白净多了。”张翠屏在旁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