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疑,谈到奶奶离世的悲痛,毫无疑问是祖父心头的锥心之痛。
有言道,“少年夫妇,老来相守”。失去了共同度日的伴侣,往后的日子再无话可说,心中任何苦楚都无可倾诉,唯有孤独承受世间的冷暖。
“好啊,我们杨家子孙真是出类拔萃。”
老人握住杨军的手,满怀 地感慨道。
“走吧,回家用膳。”
说着,他颤颤巍巍地将烟斗收进腰包,站起身。显然坐久了双腿有些乏力,险些绊倒在地。
杨军及时伸出了援手,并且上前一步转头对他说:“爷爷,让孙子背着你回家。”
闻言,老人眼中掠过一抹宽慰神色,不住点头答应:“今日就让你这个大孙子负重任。”
在他与杨安国的帮助下,老人趴在杨军的脊背之上。杨军双手环拥,托住了老人,然后一同用力,背着老人踏上了归程。虽称不上沉甸甸的负担,但杨军感觉到的力竭却超乎他的想象。因为他在心底明白,这份分量并非来源于老人,而是源于那件厚重的衣物。
这位老人不同于年轻人,怕冷,骨子里还保留着一些传统的保守思想,总担心某一日忽然辞世,所以将自己的衣着叠厚如冬。他曾亲眼目睹,另一位长者全身穿着,外层棉袄里加夹衫,甚至多件夏季衬衫层层套搭,连腰间也不忘塞满衣服。
爷爷,名叫杨文厚。名字中的“文”与“厚”恰恰概括了他的品性:文弱之中透出忠诚淳厚的性格。尽管他的文采稍显不足,然而他实则是村中有名的憨厚老实之人,即使被人指着鼻子骂,也只是浅浅一笑。他的威望源自平日里的宽容和淡泊。
到家之后,秦秀芝特地为老人准备了一碗葱花卧蛋面。老人浅尝几口之后,把剩下的面条与蛋分别给了孙子孙女们。他自己只取了几筷子,没有过多的享受,只留下温暖的笑意。
接着,杨军陪着老人闲话一番,回忆近几十年的种种经历,讲述从入伍、转业直至成为轧钢厂副厂长的奋斗历程。听着孙子的成长故事,老人大眼里闪烁着欣喜的光芒,不断点头赞同。
一说到杨贵的名字,爷爷的神色不禁泛起一丝哀思。想起那位至亲离去的画面,爷爷内心满是对未能与家人共度更多时光的遗憾。
爷爷吃过面食,从腰间抽出烟斗,却发现烟叶已经所剩无几。杨军见状,立刻将刚开启的烟包递过去。可是祖父接过烟枪只看了一眼,轻轻推拒回去。“不行,这个没劲。”然后他又指向墙上挂着的一个已看不出本来颜色的旧布袋子,“去帮我拿下那个。”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杨军应承着取了下来,揭开一看,原来布袋里面满满的装着半袋烟草。轻轻拿起一撮在鼻尖嗅了嗅,杨军啧啧称许,这烟丝闻起来还挺香气扑鼻,只是味道有点重。
他替祖父填充完烟袋,将其紧密地束绑回去,重新挂上墙面。然后他们又开始漫谈人生。
然而交谈一阵子后,他注意到了伊秋水站在门外向他挥手。杨军礼貌告别后迅速走出门外。
见状,他询问道:“怎么了,肚子不舒服吗?”看到她捂着腹部的模样,他显得担忧。
"不是的,找个人少的地方……那边气味重了些。" 伊秋水脸蛋微红地说,指着院边用土墙围成的小便池示意。
顿时明白情况,他连忙回屋内向杨安国借来手电筒。
在对村落道路并不熟悉的杨军心里,害怕自己会在某个隐蔽处突然遇到村民,那种场合下的尴尬让他选择了谨慎。他决定驾车离开,找个偏僻之处。
插入钥匙,发动车辆,踩下油门,杨军驾驶着车在漆黑的夜晚中前进,约五分钟后,他停下车来凝视远处村庄里闪烁的灯火,将车子停在路边。“拿着手电筒,记得不要走远。”这是他对伊秋水的交代。
接过手电筒后,伊秋水毫不犹豫地钻进了旁边的草丛。杨军看着她走入路边的草地,身影在二十米左右消失,接着是手电筒熄灭。趁着这一时间,杨军果断掉了个头。
在车辆转了个圈后,杨军倚靠在车内抽起了烟。此时,他注意到草丛间闪现的手电光芒忽明忽灭,他知道那是伊秋水面的报平安举动,也是她的害怕在驱使她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