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延年想了想,说道:“圣上应是指品德高尚,智力超群之人,但延年以为,人无完人,官民军吏都能心怀善意,做好自己应做之事,也是圣人,譬如医者,能悬壶济世,如何不是圣人?譬如书院的夫子,能教人圣贤道理,能让那些儒生都可以尊师重道,敬君爱民,又如何不是圣人?”
“善哉。”云水止赞道,他又看了唐延年一眼,目光落在了她空空的案桌前,继而,他又继续往下讲解着。
灵华公主侧眸,狠狠地剜了唐延年一眼。
云水止的课讲完后,唐延年便想上前去寻他,她刚走几步,灵华公主就拦上了她。
“别以为云侍郎夸了你几句,你便可以与他亲近了,像云侍郎这般矜贵的世家清流,断然瞧不上你这般出身的女子。”
“嗯!我这般出身的女子,定会谨记自己的身份。”唐延年含笑回答。
灵华公主又被气到了,她还正欲说什么,云水止竟又折回了,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小厮。
云水止静静道:“书斋里的案桌都旧了,我求了长公主殿下,特意为诸位娘子换了一批。”
他说得平淡,仿佛就是真的凑巧一般。
众女娘都齐声道:“多谢夫子。”
唯有唐延年,她立在原地,怔怔看着云水止,她的心竟然不受控制的颤动了一下。
她的心中当下就升起了一个念头:这件事,有几分是为了她呢?
云水止的目光并没有在她身上多做停留,继而,他依旧端方正直地看着众女娘们:“今日所授之课,都交一篇策论上来。”
“是。”
云水止这才离去了,书院里顿时都炸了锅,女娘们都议论纷纷。
清舒为了讨好灵华公主,当即就道:“云夫子莫不是知晓了公主殿下和郡主的争执吧?咱们这些人,怕不是都沾了公主的光呢!”
她说着,赶紧对着灵华公主施了一礼:“多谢公主。”
灵华公主听得心下一阵喜悦,她笑了笑,故作羞涩道:“莫要再说这样的话了,夫子说最公正之人,想来,应当只是凑巧。”
唐延年听着这些话,她心下蓦然有遏制住了自己的这股悸动。
她入京久了,竟是真的险些忘记了自己到底几斤几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