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秋无奈的低下了头。
正在这时,安直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干爹,儿子想找您说点事。”
齐宣情知安直想干什么,立马拒绝:“不用说了!给咱家滚回去!”
可是安直却直接推门而入,进了房间之后,立马就把房门给关紧了,这让齐宣更是大为不满了。
“安直,你想干什么?非要咱家把你的身份抖出来,告诉所有人吗?”齐宣气的大骂。
“干爹,这事您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安直一脸严肃道。
“你还敢威胁咱家,你这逆子!”
齐宣气的抡起巴掌,就要打安直耳刮子,可是被胡秋叫住了:“老齐,你这是干什么?你能不能先让他说话啊!”
齐宣被胡秋一下叫住,巴掌是没打下去,可是脸色却难看的紧:“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安直捋顺口气,看了一眼胡秋,齐宣立马道:“说吧,她也是你们的人!”
安直听罢后,直接就开口了:“董昭找到了度然和尚被关的地方,他让你五月初九,圣上外出燕山狩猎的时候,动手将人救出来!”
胡秋听得眼睛睁大了,居然被董昭找到了?
可齐宣听完却更火了:“这臭小子,把咱家当什么了?咱家又不是他青锋门的人,他凭什么这么使唤咱家?”
安直道:“他还说了,如果干爹您不将度然救出来,他就将您放走程欢的事说出去!”
“什么?他敢!他,他……”齐宣气的脸都紫了,这个董昭,居然利用他不说,还威胁他……
放走程欢,那是因为他跟程欢关系不错,不忍程欢断了一条臂膀还被皇帝搞死……谁知道,董昭居然敢拿这事来威胁他……
胡秋惊呆了,董昭这么疯狂的吗?
“你们疯了吗?你们知不知道,就算咱家将那老和尚救出来,可之后呢?之后怎么办?圣上追究起来怎么办?一旦查出蛛丝马迹,查到你跟咱家身上,你跟你爹我都得死!”齐宣气的紫脸都变青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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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爹……”安直忽然“噗通”跪了下来,“干爹,圣上不仁,您难道不知道吗?您难道还想继续伺候他多久?难道你对他忠心耿耿,他就不怀疑您了?”
“此话怎讲?”齐宣吃了一惊。
“枢机院里,有个皂卫是儿子的发小,头些天,他偷偷告诉我,太监帮的人去了徽州,去程欢的老家查人了……程欢还活着的事,恐怕谢天已经知道了……”安直将这件大事抖了出来。
齐宣傻眼了,这谢天居然还追着程欢的死不放吗?这个老阉狗!
“干爹,加入我们,放手一搏吧!”安直抬头道,他已经两眼泪汪汪了。
“你……”齐宣气的再度伸出了手,可是只伸了片刻,便狠狠的将袖袍一甩,重重“哼”了一声。
胡秋看着这父子俩的交谈,眼睛瞪的老大,脑子里已经如热水沸腾一般了。
“老齐……”她试着喊了齐宣一声。
“别喊咱家,安直董昭胡闹也就算了,你也胡闹!”齐宣气还没消呢。
“老齐,真的有这么严重吗?”胡秋弱弱道。
“真的有!如果咱家真的做了这件事,这个宫里,就会大乱……圣上龙颜大怒之下,咱家都不知道会死多少人……而其中,就包括你哥!”齐宣盯着胡秋说道。
“我哥?”
“对!”齐宣重重点下了头。
“那没事的,我哥有我太爷爷护着,圣上不会对他怎么样的……”胡秋立马道。
“你……”齐宣愣住了,而后又重重叹了口气。
半晌之后,安直仍然跪在地上,胡秋也眼巴巴的望着他,齐宣似乎是想通了,沉声说道:“好吧,既然你们执意如此,那咱家就再冒险一把好了……”
安直听完,顿时破涕为笑,竟然磕起头来,将头重重的砸在地面:“多谢干爹,多谢干爹!”
“行了行了,别磕了!磕破了像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你!赶紧回太子那里去吧!”齐宣挥了挥手。
安直这才起身,他双膝都快跪麻了。可当他起身准备走时,他忽然又顿住了,从怀里掏出那个黑色瓷瓶来,递给了齐宣。
“这是何物?”齐宣惊讶的看了安直一眼。
安直凑到齐宣耳边,将这迷心粉的作用跟用法说了一遍,齐宣顿时眼睛就睁大了。
“这……这东西还能炸开的?”齐宣吃惊不已,中原可从未有听说过这种毒药。
“对,干爹,您收好。”安直说完,将小瓷瓶以及一张纸条放在了齐宣桌子上,然后就转身离去了。
齐宣望着那黑色小瓷瓶,发起了呆来。
“老齐,我也走了。”胡秋也起了身。
“走吧,走吧……”齐宣都没看胡秋,直接摆了摆手,一脸深沉。
胡秋怀着忐忑的心,离开了齐宣的住所。
当两人离去之后,齐宣打开了安直留下的那张纸条,上边毫无疑问,写的是度然被关的地址。
齐宣看着这字条,无奈一笑:“你们这帮人,也忒大胆了,居然敢策划这么大的事……咱家命苦哦,这是算上了你们的贼船呢,还是被你们拖下水了呢?”
命苦的齐宣,叹气连连……
亥时过后,子时也到了,而皇帝,却还没有睡。
御书房内,灯火阑珊,一个宿卫正跪在皇帝面前,说着今晚发生的事。
“皇儿去了夕瑶宫?董昭也去了?”皇帝惊讶问道。
“回圣上,是的,太子给夕瑶公主送了一幅腊梅图。”宿卫回答道。
“董昭画的吧?”
“是!太子进去后,董昭就站在夕瑶宫外等,一直等到太子殿下出来,才结伴离去。”宿卫一五一十说道。
“中间什么都没发生吗?”皇帝又问道。
“没有。”宿卫答道,这个宿卫正是夕瑶宫看门的那个,他直接将董昭尿尿的事一笔带过了。
尿个尿而已,算什么大事呢?他这么想着。
“行了,你下去吧,没事了。”皇帝摆了摆手。
这个宿卫立马就起身走了,夜已深了,他也该回去睡觉了。
而皇帝也打起了哈欠,他也想睡觉了……
他根本不知道,董昭已经策划好了一切,五月初九之后,皇帝就该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