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借往所雨诗探视

王涛看出了我的无奈,挠挠头,热心提议道:“小哥,要不你就暂时在我这警务室凑合一宿?这儿有行军床,虽说简陋了些,可好歹能安安稳稳躺会儿。也就一夜,明早火车到站,就能出去寻医问药、好好休整了。”

我环顾这警务室,心里明白,当下也别无他法,只得点头应下。千机雪和妙香却满脸担忧,齐声嚷着要留下来陪我。

我赶忙摆摆手,指向屋内唯一的那张行军床,解释道:“你们瞧,这儿就一张床,地方本来就小。再者,王大哥和其他乘警执行任务间隙,还得回来歇脚、处理事务,你们留在这儿,也实在不方便,就别在这添乱了,我待在这,就很过意不去了。”

王涛笑着说道:“有啥过意不去的,没事,反正我这工作估计也干不长了。”

听到这话后,我们的眼神瞬间变得黯淡下来,而我的目光更是带着满满的歉意。

然而,与我们截然不同的是,王涛竟然哈哈大笑起来,只见他拍着胸脯,一脸豪迈地说道:“哎呀,这算得了什么呀!没关系的啦,能够成功救下这一整车人的性命,我心里就觉得可太值当了!人嘛,谁还没有犯过错呢?犯错要承认;挨打要立正。你们呐,别这么垂头丧气的,事情没那么糟糕。这样吧,你就在这儿先好好待着,等到下车的时候呢,记得戴上一顶帽子,再把口罩戴好。只要稍微遮挡一下自己,就不会有人特别去留意啦!放心吧,肯定没问题的!”

我让她们都回去,千机雪犹豫再三,也只好作罢。妙香却仍不放心,上前一步,认真说道:“那好吧,我们不在这儿守着,可我会时不时的过来看你,仔细瞧瞧你的状况,稍有不对,咱也能及时应对。你千万别随意运功了,别逞强。”

我心有余悸,哪还敢有半分轻举妄动,脑袋像捣蒜似的,一个劲儿地点头。说来也蹊跷,不过片刻工夫,前一刻还如烈火焚身的燥热,竟像潮水一般,迅速退去,消失得无影无踪。再看自己浑身上下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浸透,没多会儿,又烘得衣服干了,布料上泛起一层白花花的盐渍,好似下了场霜雪,除此之外,倒真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要不是这狼狈模样,我都要怀疑刚才只是一场幻觉。

母亲满脸担忧的伸手指了指我,向妙香问道:“他真的没啥大碍吗?我瞧着还是揪心呐。”妙香嘴角一弯,绽出个安抚人的笑,上前一步,亲昵地挽住母亲的胳膊,轻言细语说道:“婆母,您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小天哥哥好着呢,不过是身体里有股气在闹别扭。它还没顺顺当当融进小天哥哥身体里,心里不服气,又没别的招,就只能瞎折腾,搞出这些动静,吓唬吓唬人罢了,过阵子就好了。”

见这场虚惊算是过去了,我长舒一口气,转向母亲说道:“妈,你们先回去吧,我在这儿歇会儿,刚才那一阵冷一阵热的,折腾得我浑身没劲儿,实在累得很。”母亲还满脸关切,犹豫着要不要留下陪我,在旁的众人也七嘴八舌地劝了几句,不过看我神色还算镇定,便都陆续往门外走去。

我瞅见妙香也要跟着出门,忙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角,悄声问道:“妙香,你之前不是说,我这状况得靠那‘合合功’来调理嘛,怎么现在还得去采药呀?这事儿我一直没弄明白。”话刚落音,妙香的脸“唰”地一下红透了,像是春日里陡然绽放的桃花,娇艳欲滴。她瞪我一眼甩开我的手,像只受惊的小鹿,慌慌张张地跑开了,衣角飞扬间,只剩我愣在原地,满心疑惑,一头雾水,实在琢磨不透这小妮子的心思,明明是她亲口所言,怎的这般反应,真叫人摸不着头脑。

列车缓缓停靠在安州站,站台上传来熙熙攘攘旅客上下车的嘈杂声,我独自坐在屋内桌前,百无聊赖地翻看着报纸,指尖随意在纸面划过。正出神,一阵轻微且有节奏的敲门声突兀响起,我忙不迭起身,快步走到门前拉开,刹那间,整个人都呆住了。

石雨诗亭亭玉立在门口,背着双手,俏皮又可爱。她那双灵动的大眼睛睁得溜圆,直勾勾地盯着我,我没说话,她却笑着脆生生说道:“哟,不是听说你病了嘛,我瞧着你这精神头可足着呢!该不会是故意躲在这儿,就为了躲我吧?”话到末尾,一抹红晕悄然爬上她的脸颊,恰似天边的晚霞,羞涩又迷人。

我回过神,挠挠头,结结巴巴回应道:“我躲你干啥呀,是旧毛病突然犯了,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怕在包厢里影响大家,王大哥心细,就特意安排我在这儿待着了。”石雨诗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歪着头打量我一番,脆声道:“怎么,不打算让我进去吗?”我如梦初醒,赶忙侧身让出道来。

她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进屋子,那姿态,活脱脱像个视察工作的老干部,优雅又带着几分率性。擦肩而过时,一缕淡淡的清香悠悠钻进我的鼻腔,清甜且馥郁,似春日繁花,叫人心旷神怡。还没等我缓过神,她像变戏法似的,突然从身后变出一个红彤彤的苹果递到我面前,嘴角噙着笑,说道:“呐,给你这个‘病号’的,这可是富士苹果,我都没舍得吃,甜得很,快尝尝!”我受宠若惊,双手连忙接过,紧紧攥在手里,脸上堆满笑意,眼里满是惊喜:“这可太稀罕了,你从哪儿弄来的呀,在这时候,这苹果可算得上是高级货嘞!”

石雨诗坐在我刚刚离开的位置上,她那明亮的眼眸紧紧盯着我,语气严肃地开口道:“我仔细瞧了又瞧,可真没看出来你哪里不对劲呀!”听到这话,我不禁露出一抹笑容。

我轻咳一声,解释道:“我的这个病啊,说来便来,毫无征兆;但走的时候悄然离去,让人摸不着头脑。”说完这番话,我还故作无奈地摊开双手,表示自己对此也感到十分困惑。

然而,石雨诗显然并不相信我的说辞,她嘴角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反驳道:“哼,这世间怎会有如此奇怪的病症?你莫不是在故意糊弄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