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刚说完又觉得答案过于简单显得很荒谬,于是拧了拧眉毛,“不是,还能有什么理由。有什么东西是你们知道,我不知道的?我还以为这个环节的固定嘉宾应该是小宋哥。”
莫云晚横插一脚过来搭话,浑然像是忘了自己惹了人家,目前还在和这位小后辈打赌,“好端端一个小脑瓜怎么不爱转的。当然是建立在他所服务的袁家内部达成一致,决定无论结果如何都要尽全力为袁耀来开脱的情况下。”
“但是这场庭审根本就是是为了判明车祸责任归属,又不是扯皮袁耀和袁祈俩人谁对案子负责啊!他们就算有内部矛盾各执一词,现在都不知道袁祈可能是连环杀手,而且袁祈死了袁耀还活着。再怎么说也是一家子,俩倒霉儿子或弟弟,不管怎么样总得保下一个吧。”
“你说得对,袁祈已经死了,袁耀还活着,按照常理是应该保下这个进了疗养院的儿子。如果只需要考虑这些,答案就是你想的结果。”梁安叹了口气,“你也知道,生活优越太久了的人很好面子,而这种家族也是同理。起码在袁家他们考虑的永远是自己的利益——家族是否会被影响。如果血液报告显示袁耀被下毒,你认为有理由做这件事的凶手是谁?”
这显然不是陆遥理解中平常能见到的家族关系,她张了张嘴颇感迷茫,但还是开始理性分析。“应该不是袁振,因为现在来看,干掉袁耀似乎对他有利无害。其他人的利益更没有关系,恨着袁耀的那个前女友小姐姐和骂他的网友也没有作案的机会……老大你的意思难道是,最大的可能性是袁祈给袁耀投的毒。那又是为了什么,想要处理掉共犯直接灭口?”
“自信点,大概率就是这样。杀人犯也会想要退休。如果袁祈打算金盆洗手,在身边留下一个什么都知道的共犯,当然有害无利。”梁安摊手,“不过袁祈当然想象不到,自己竟然因为受害者家属的报复在途中被杀。其实根据现状,我觉得袁祈或许也没有真去下那种致死的毒药,或许要的就是袁耀变成说出的证据也像三岁小孩一样无法生效的精神病——毕竟这种情况下,警察可不会轻易介入调查,在旁敲侧击的过程中不慎发现他的那些腌臜事。”
这些考虑从头到尾可以说是相当贴切且周到。除了缺少证据进行证明,目前还只停留在宏观推断,似乎没什么问题。
当然,因为绝大部分被判断为毁尸灭迹的交接都应当曾经路过黑天鹅夜总会,目前昱州市内失踪人口的卷宗搜寻被提上了日程。
但在甚至不确定受害者范围的情况下,这件事难度似乎颇高。在昱州市这样一个大型城市里,每天失踪的人数数以十计,没有限定范围等同于大海捞针。现在唯一的参考线索,就是那位人在南封市,尚未有人认领的孤独女尸。
“不过还有一件事。梁安,你刚让我漏了句话。”邵梓缓缓道,“提出这件事的人其实有两个。不止是徐天翼,还有顾凌。辩护两方的律师却同时提出要复检袁耀的血液样本……但是这位顾大律师看来也有她自己不同的想法。因为和你一样,她也提出添加一项检查。”
“什么检测?”这件事倒是出乎梁安的预料,让他倏忽抬头,“她如果想要按照她通常的做法,在这起案件中给丁为一家争取最大利益,当然不是要找证明他有病的依据……”
邵梓脸色严峻,“这段时间以来,顾凌恐怕以一种与我们不同的方式开启调查,最终得到了非常耐人寻味的线索。她要在检测中取得的证据有关一种新型的致幻剂类毒品。这种毒品两月前刚在袁耀留学的国家里中被当局发现贩售,现在那里的法律工作者正为其危害程度与合法性纠缠不清——当然,无论它是什么类型的毒品,这种东西在我们国家都不合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