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水琅颤颤巍巍地从衣兜掏出那串他随身携带的樱桃吊坠,举到眼前,樱桃吊坠随他的手一同颤抖着,
“她让我保管好它,我也想啊……
可是只有我一个人记得它是送给我的,只有我一个人记得那段过去!
他们全都忘了!
只有我记得,只有我知道,我谁都不能说,我只能自己承受这一切!
为什么偏偏只有我!
偏偏只有我!!
偏偏只有我!!!
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好不容易走进那个黑暗的仓库……
我好不容易死了……
可为什么你也忘了!
那我做这一切的意义是什么啊!”
三水琅再也无法忍住怒火,将樱桃吊坠砸到地上,樱桃吊坠立时分崩离析。
他痛苦地将视线望向宫野明美,哽咽问道,
“你告诉我啊!
如果你们全都忘了……
那我做这一切的意义是什么啊!”
宫野明美无言地望着三水琅,他的眼睛通红,噙满泪水,浑身都在颤抖,却不知究竟是因为愤怒、不甘、痛苦,还是……
宫野明美的眼神变得柔和,心疼地轻声开口,
“孩子,你一定很害怕吧……”
三水琅听到这温柔的话语,再也无法抑制长久压抑的情感,放声痛哭,泪水大滴大滴地从眼中滚落。
他再也无力支撑自己早已残缺不堪的身体,跪伏在地上,泪水打落在地上,溅起晶莹的泪花。
他当然害怕啊!
他害怕离家身处异乡,再也无法回家;
他害怕那死亡的痛苦,蔓延他的全身;
他害怕不断重复的遗忘,摧毁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家、建立起的羁绊;
他害怕被留在那黑暗的仓库,无人在乎,无人知晓,就那样一个人孤零零地在漫长的煎熬中死去……
宫野明美蹲下身子,搂着三水琅的头,轻轻拍抚他的背,默默等待他发泄完长久积压的泪水。
意义并不能磨灭旅途上的痛苦,因为痛苦总是蕴藏在意义之中。
三水琅的哭泣一直持续了很久很久,直至流干了泪水,再也无法哭泣,才抬起头。
他的眼眶通红,尽管不再流泪,但还是不时抽噎。
宫野明美的眼神依旧柔和,温柔地擦干他眼角残留的泪水,
“没关系,哭出来就好了。”
“明美姐……”
“我相信你,”
宫野明美柔和地微笑着,又再次重复道,
“我相信你。”
尽管他说的一切是那么不可思议,但是她知道,他手上的疤痕,他身体的颤抖,那地上的泪水,她此刻的生命,全部都不可能造假。
三水琅哽咽着点点头,从地上爬了起来。
但宫野明美没有,她默默将三水琅砸到地上分崩离析的樱桃吊坠收集起来,攥在手心里。
两人坐在椅子上,久久不发一言。
最后是三水琅先发话了,
“明美姐,你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吧。”
宫野明美微微点头,并非是不相信三水琅,但终归是有些疑问的,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
三水琅摇摇头,
“我的脑海里有一个‘剩余寿命’,只要有寿命我就不会死。但之前我试图告诉别人,寿命就迅速减到了零,所以我不敢说。”
顿了顿,三水琅继续说道,
“你们都是故事中的人,有自己的剧情,如果我改变你们的剧情,也会减少寿命。”
“那为了救我,你失去了多少寿命?”
三水琅迟疑一下,低声道,
“大概五十年……”
宫野明美无言,望着三水琅的眼神更加心疼了,
“小琅,你受苦了……”
三水琅只是沉默着摇摇头。
宫野明美忽然想到了什么,又问道,
“既然我们都是故事中的人,那你觉得我们是真的吗?”
三水琅愣了一下,点点头,又摇摇头。
但摇头却并非对点头的否定。
或许,他们都是真的,假的是三水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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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宫野明美看出了他的心思,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你听得到我说话,我听得见你说话,我们当然都是真的呀。”
三水琅乖巧地点点头。
宫野明美继续微笑着询问了一些无足轻重的问题,三水琅的心情逐渐缓和下来。
宫野明美忽然又问道,
“那在所有角色里,你最